事规则。
尤利西斯也不是。
少年时的尤利西斯还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也会像是普通男孩儿一样享受生活,也会嘴贱手贱地去招惹托尼;但重逢的尤利西斯就像是只拼命往沙子里钻的鸵鸟,尽管再怎么努力都只能藏起脑袋,可他还是会躲藏。
今天的圣诞尤利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了。
而这一刻尤利西斯的直白,是托尼也完完全全无法预料的。
青年尤利西斯做不到,少年尤利西斯也几乎做不到。
在这一刻,托尼无比清晰地认知到,尤利西斯所谓的“回家”,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
如果说多数人的人生是一条路,尤利西斯的人生则是与众不同的,线段。
他的人生被截取成数条线段,每一段,站在起点,就能望见终极,而回头,也看不到从前的风景。他被困在每一条线段中,用死亡凝结出飞向下一段的翅膀。
而现在,分割线段的“点”终于消失,尤利西斯终于能够回望。他留恋过去的美好风景,而那些点点滴滴也在无声地为他走向后续的路提供力量。
这一切,兜兜转转让现在的尤利西斯站在他的面前。
而经历过那么多的尤利西斯告诉他,认识你们我不后悔。
他又在这时候,在此时此刻,在和托尼的对视中,告诉他: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托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留恋地又捏了捏尤利西斯手感颇好的脸,良心未泯地在他脸颊上的红痕处轻抚,终于松开。
他捞起小熊玩偶,挂在臂弯,低声说:
“你这是作弊。”
尤利西斯不是很懂。
他问:
“我没有作弊啊。所以这次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他说:
“对不起。不要生气。”
托尼牵起他的手,青年乖巧又自觉地站在他身后,微微垂着脑袋,又一直在用眼角余光瞄他。
“我生气了。”托尼无情地说。
在尤利西斯表情即将垮下的瞬间,补充: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你不必道歉,不要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尤利西斯呆呆地啊了一声,想起他们间的小小约定。
他又笑了,笑容不是之前那般明媚的灿烂,而是有些腼腆的,羞涩的,像是如今的尤利西斯又占了上风。
他嘴角悄悄上扬,又强行压了压,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
他眨眨眼,跟托尼狡辩:“我对自己说就不算数了。”
托尼:“……”
男人哼笑一声:“可以,你说了算。”
他问:
“要来点夜宵吗?”
尤利西斯跟着托尼亦步亦趋,离开卧室,在吧台那瞧见剩下一大半的披萨。
他皱皱鼻子,看向托尼的眼神就染上了点同情的意味:
“怎么吃这个呢?都凉了。”
他叹气,像是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
“你果然很不会照顾自己,玛利亚会心疼的。”
托尼:“嘿,这儿有微波炉。”
尤利西斯摇头:
“那不一样。”
他咬咬唇,承诺:“明年……明年的圣诞节我请你吃饭。”
托尼露出怀疑的眼神:“你要自己做?算了,我还不想进医院。”
尤利西斯:“……我的手艺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托尼:“年轻人,科技的发达就是为了生活便利。那些半成品速食小呆都比你做的好吃。”
尤利西斯抿了抿嘴,小声抱怨:“……。”
托尼漫不经心地回:“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他喜欢享受,但没必要的时候也着实不挑剔。他把尤利西斯摆到旁边坐好,自己熟练地把披萨送进微波炉。
就这么短暂的几秒,他回头,桌上就多了蛋糕。
包装简单的圣诞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着“圣诞快乐”,这句祝福的上头还写着尤利西斯的名字。
而蛋糕的主人就乖巧地坐在旁边,好像没有动过一样,双腿并拢,双手摆在膝盖上,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等待夸奖。
托尼问:“使用能力了?不难受?”
尤利西斯:“啊?”
他后知后觉,低头摸摸肚子,又抬头,晃晃脑袋:“没。”
托尼:“……等你醒酒了再说。”
他打开蛋糕,叉子挖下一大块儿怼在尤利西斯嘴边,看着青年像是仓鼠一样鼓起脸颊,又挖了一块儿喂给自己。
奶油打发得不太够,蛋糕胚子也不太甜,不是托尼的口味。
但是,很好吃。
他又塞给尤利西斯一口:“买的?”
尤利西斯嘴角都沾了奶油:“妈妈做的。”
托尼:“哦。”
尤利西斯说:“明年我来做。”
在托尼怀疑他厨艺之前,他加快语速,还点了点头以示强调:“我可以跟玛莎学。这次我有时间慢慢来了,真的。”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提示声响。
托尼转身去取东西,嗓音有些懒散,显得漫不经心:
“好。”
他说:
“那我可就把肠胃托付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他背后的青年人在笑:“放心,我可以的。”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