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帝钧天手中接过了黄曲,帝钧天感于厌火国高义,特将赤影珠留下,以帮他们暂时镇住黄曲、抵挡疫病。
后来帝钧天寻到了封印黄曲之法,但厌火国仍被疫病侵蚀不轻。或许是补偿,在帝钧天活着的时候,他每年会来厌火国为他们驱除疫病。后来帝钧天崩逝——他记着厌火国,为他们送去
了赤影珠。
他告诉厌火国,赤影珠中藏有黄曲的下落,为防黄曲再现祸害众生,也为了厌火国安康,他希望厌火国能守好赤影珠,不泄黄曲之秘。
这位天星帝王,在生命的最后,最愿意相信的,竟然是他敌人的信徒。
“现在想想,这应当就是我们灾祸的起源。”小光讥诮道,“祖辈们引以为豪的牺牲,才是最终点燃了这场大火的引信。”
佘褚头脑转的飞快。
她说:“那位‘先生’查到了这段往事,所以说为了得到赤影珠、或者说是赤影珠中所藏的黄曲之秘。他来到了厌火国,欺骗了你们,谋害了你们?”
小光嗤笑,水面上倒映着的冰凉的月光,她瞳孔里映照出的却永远都是火光滔天的一夜。
在“先生”于神庙前,用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扼住她的喉咙,逼着她看着无法熄灭的熊熊烈火时,谁能想到一个古老的传说也能害死人呢?
她不肯交出珠子,“先生”便让她亲眼所见诸人烈火焚身。
他说,对有责任心、并且愿意为责任奉献生命的人而言,最残忍的刑罚不是烧死她,而是让她看着所有人因她而被折磨。所以,他要让她亲眼看着选择了责任的她得到的结果。
被火烧太痛苦了。
她带着大家冲向海边,想要灭火。
可是灭不掉啊,那火甚至是从海底烧起来的!
所有人都在痛苦的哀嚎,他们是厌火族,驱使祸斗,吞碳吐火,被火灼烧而死是多么漫长的过程啊。
而他就站在山巅上看着,他知道火烧的漫长,他就是要足够久的折磨所有人,久到让她崩溃,让她投降。
小光在那一刻是真恨啊。
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面,他看着他们被灼烧时目光甚至还是同情而怜悯的,仿佛还是给他们知识,教他们治病的“先生”。
火能照亮黑夜,却照不清一个人的心。
“要是我真有那颗珠子,为了救人,我可能就给了。现在想想,为了颗珠子就能毁一国的家伙,要是真拿到了黄曲,怕是得有更多的国家部族被毁吧?”小光低笑了声,“还好我没有。”
佘褚哑然。
她不知道如何评价这段往事。
小光见她不说话,倒是问她:“你觉得我有吗?”
佘褚老实说:“应该没有。你们若是真有赤影珠,又何需每年祭祀驱疫?真有赤影珠,你也不会觉得梁渠敖是什么好东西了。”
“是啊。”小光瞅着她,她笑道,“他和你一样聪明,你说为什么你肯信,他就不肯信呢?”
佘褚没法答这句话。
小光替她说:“因为他渴求黄曲,而你不需要。他本身就是由谎言组成的,所以看谁都是谎言。你——虽然身份存疑,可灵魂却是真实的,所以你看谁都是真实的。”
佘褚“哎”了一声:“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我没夸你。”小光说,“我在说你太容易相
信别人了,你就没想过我也可能骗你吗?”
佘褚:“……我觉得我还是辨得出谎言和真话的。”
小光呵笑了一声。
她拍了拍沙土,说:“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回去吧。”
佘褚没动。
小光狐疑地看她:“你干嘛,不会也对赤影珠感兴趣了,要拆神庙吧?”
佘褚摇了摇头,她指了指天上,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大家死在凶星阵下。”
提到这点,小光气闷:“我怕死不行吗?我还这么小,不想就这样归入归墟消散了,我想活着!”
佘褚定定看着她:“这句就是在说谎了。族长,这和我们约好的可不一样。”
小光恼怒道:“谁答应过你了?我当时也没说好!”
面对小姑娘的无理取闹,佘褚叹了口气。她说:“好吧,我不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何替你们解开这个阵法,护送你们入归墟?”
“你可不要说你真喜欢过这七天的日子,永远被凶星镇在这儿不得结果。你这次说,我会真信的。”
小光脸色通红。
她憋出一句:“你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佘褚深感冤枉:“我可是我家最通情达理的人了!”
“那你家也没什么好人!”小光锐利评价,半晌后才说,“你确定解开我们能直入归墟,不会遭到其他的捕获吗?”
佘褚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她深深看向小光,告诉她:“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叫我的朋友来。有他和我,即便是穹苍天帝来了,你们也能安安稳稳入归墟。”
小光双目微湿,她嘀咕道:“你以为你们是谁啊,还能拦天帝。”
佘褚认真说:“他被称作天界的希望,你们才死没多少年,瑶君晏清你听过吧?而我,不瞒你说,我在我们家也被称作’希望’。”
小光:“……”
她怀疑地看向佘褚:“你能叫来穹苍的神仙?”
佘褚:……穹苍的神仙怎么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但这些话她没说出口,她默默从怀里取出黎白,黎白寒气凛然,令人望之生畏。佘褚拍了拍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