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遮住云天的梧桐树叶,对梁绍说:“你知道我们这的梧桐树多少年了吗?”
“看着没有百年。”梁绍打量一番,这些梧桐树倒是有些干瘦,以前可能光线不好,被房子遮盖,拆迁后保留了这些树,眼看着这几年的树叶茂密许多。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江肆姥姥,他们以前在的时候,梧桐树就在了。”苗枝语气也带着感叹。
梁绍紧紧抿唇,似乎在想,江肆小时候在梧桐街的生活,应该比这十年快乐吧。
苗枝转头盯着他:“你跟江肆也一块认识了十年,关系应该不错吧?”
“我们何止认识十年?小时候江肆也经常去帝都,我跟你虽然没见过,但我陪着江肆的时间不比你短。”梁绍颇有情绪,恨不得要跟她比较一番。
苗枝却笑着说::“那肯定,我跟他十年没见。”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光,长长的包带拉着,像是秋千荡在空中,神色落寞。
梁绍看她如此在意这十年,有些不忍道:“这十年,江肆也没做什么,只是工作和学业,还有家里的一些事情,不过都过去了,说实话,我觉得他这十年还不如在梧桐街跟你们一块长大的日子。”
苗枝好奇看他,梁绍继续说:“他小时候在帝都,就经常说梧桐街的人,这十年倒是很少说,他现在跟江岘,完全变了,反正是不快乐了。”
“有钱还不快乐啊?”苗枝酸溜溜开口,叹气道:“我要是你们,我每天都快乐得很。”
“有钱那也是江肆挣得,他真想有钱,何必这么辛苦。”梁绍斜眼看她。
完全不同社会成长的人,根本体会不到彼此珍视的点。
快到分岔路口时,苗枝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在路口那,正好路灯照不过来,昏暗间看不清,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高中时期,宋峤跟踪她那段日子,虽然宋峤解释是为了保护她,但不经过允许,依旧让她留下了阴影。
看到这个人影,她立马脚步放慢,跟在梁绍后面,梁绍也看到了,问她:“什么人?你家人?”
“才不是,不认识。”苗枝警惕回答,梁绍也紧张起来,跟着她往前走。
快到那人跟前时,苗枝的目光也随着路灯变得清明,看清楚这人后,她还没来得及做声,梁绍突然大吼一声:“你谁啊?死小偷!”
苗枝吓一跳,那鬼鬼祟祟的人回头一看,拔腿就跑,梁绍想也不想,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苗枝都没开始阻止,就看到两个人跑起来,带着路上的沙土飞扬,顿时被呛了一口。
“你别跑,艹!”梁绍只管追,那人看梁绍的架势也吓得只敢跑。
苗家爸妈从屋里出来,奇怪伸头去看,只看到苗枝站在原地,连忙拉她过去,问道:“谁啊?怎么回事?梧桐街这么多年还没出个小偷呢!”
江肆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想不应该是这傻子,出了门一眼看到追着人都快往工程地去的傻子,还真是,梁绍的领带都给拆了,顺势往前一扑,把人制住,还不忘领带给人捆个结。
“什么小偷?”苗枝面色一言难尽,最后嫌恶道:“是我上家公司的那个陈总。”
梁绍对着陈总监的脑袋就是一拍,招呼他:“你跑什么?偷什么了?”
“你神经病啊?你追我我能不跑吗?”陈总监欲哭无泪。
江肆听到苗枝的话,顿时明白了,冷笑一声,拿着西瓜刀走过去,苗枝连忙过去拉他手,“你干嘛呢?”
“我切西瓜。”江肆客气回答,苗枝无语道:“西瓜在厨房。”
“切点带人血的也一样。”
苗枝:……
折腾一通,苗爸爸过去把苗枝的前上司和现任上司拉开,苗枝又把自己上司的上司拉去厨房继续切西瓜。
江妈妈看着热闹,给苗枝剥了个荔枝说:“你就是枝枝?都这么大了?都是大姑娘了,来,吃荔枝,阿姨今天买的,最大的荔枝王。”
苗枝客气笑着,正想着怎么推辞,切西瓜的某人没好气道:“她荔枝过敏,都叫你别买。”
江妈妈顿时坏笑,哼哼两声说:“我就说你今天怎么不让我买呢。”
说完,又对苗枝说:“那你一会多吃点西瓜。”
苗爸爸带着陈总监到院子里,江肆扔了手里的刀,没好气出去看。
“你就是枝枝那个狗上司是吧?陈总监,你这大半夜的来我们家是唱得哪一出?”苗妈妈阴阳怪气开口,“这骚扰我们家枝枝的事情还没找你算呢,是想偷点什么,欺负点什么,闹大了直接吃牢饭是吧?”
陈总监灰头土脸笑着说:“不是不是,我今天是来跟苗枝道歉的。”
苗枝看他恶心,躲在门后不吭声,只拿着一双眼睛垫着脚看外面,江肆站在门外,正好一挪步,将她的视线挡住。
“哦。”苗妈妈点头,然后冷淡道:“不需要,你只要赔偿然后被开除,我们就可以了,你这种人渣的道歉,我们根本就不关心。”
梁绍的手被蹭破皮了,钻心得疼,听到这一茬,也懂了怎么回事,嘀咕说:“早知道刚才先把你揍一顿了。”
“不是,做人不能让死里逼啊,这事闹得我公司不能去,我老婆也知道了,她还怀着孕呢,我这个家就散了呀,我接受给你们赔偿,但工作我得继续啊,你们要是真不行,我给你们跪下……”陈总监说着,就开始起身往下来。
江肆突然笑了声:“你跪,我给你拍着,到时候发你们公司看看,你孩子出生,我发给你老婆看,你孩子读书,我发给他全校看,让所有人知道他有个人渣爹,你也知道你老婆怀孕,知道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