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楼回到家的时候,已夜幕降临,屋外时不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悄然打破屋内的安然。
宋昱坐在书房中正查询着资料,书房微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莫名的平静。
看到资料中的红色印章时,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宋昱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拿起一个密封袋。
袋中只有一张破碎的黄色纸张,纸张被火烧蚀得只剩一角。只能隐隐约约在边缘上看见朱砂红的印章。
可是印章也被燃尽,只剩一角,看不清印章上的字迹。
捻着符纸的手指似是有些微微发热。宋昱定定地看着这张半个月前发现的符纸。
大半个月前——
宋昱还在港城学校忙着手上的研究。
寂静的夜晚只有他敲击着键盘的声音回绕在屋子间,而打破这阵规律敲击声的是他的手机铃声。
宋昱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看向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路行哲。
上一次收到路行哲的电话还是一年半前。现下还是大半夜的,他是有多急的案子要找他,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找他。
“喂,路队,请问有什么事?”宋昱不紧不慢地问着。
对面似乎不知他那么快就接了电话,又或许是想着大晚上打扰人家心里有些歉意,路行哲默了默,心中组织着语言。
“宋昱,最近重案组在查一件作案手法相近的失踪案。但是今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物证,案子现在转到南特案组了,而且你猜怎么着,这物证算是真真碰上你的专业了。”
“什么物证?”宋昱并不想绕弯子。
“符纸,在作案现场发现了疑似符纸的东西。”
“疑似?”
“因为那张纸只剩一小块了,我们也没使过符纸嘛。刚刚化验科那边得出的结果就是黄表纸,还有朱砂颜料。”
宋昱点点头,黄表纸和朱砂颜料,光是普通人都能联想到符纸,何况他们警方。
如果这个物证确确实实是符纸的话,那还真是碰上了自己专业。他侧头看向电脑上刚刚画好的符文图案。
宋昱在民俗学方面主要研究的就是符文方向,而他最近正忙着修订一份古符文图册和注释。
思索了两秒,“要我现在就去看看物证吗?”
他抬眉看了一眼电脑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了。不过查案这种争分夺秒的事情,他倒也不介意牺牲个人的休息时间。
路行哲摇摇头,后知后觉想起宋昱看不见自己在摇头,连忙回道:“不用,你明天有空吗?”
宋昱的本职和警方没有任何关系,就连他作为南方特殊案件调查组的咨询身份只是暂时的。路行哲自然不想过于麻烦他。
更何况现在路行哲也在自己家中,只是化验科那边突然发来信息,心系案件的他一急便马上联系了宋昱。
“行,那我明早八点去。”
……
清晨七点半,宋昱就从公寓开车出发,副驾驶上安然地放着一个玻璃盒子,盒子里躺着一张白色的符纸,符纸上只有用了墨黑色的墨水的符文。
平躺着的符纸静悄悄地勾起一角,似是在诉说着自己的雀跃。
最近空气湿度很高,即使入夏,天明得早了许多,但现在外面仍然是雾蒙蒙的。宋昱不紧不慢驱车前往南特案组的单位楼。
路行哲甫一见到宋昱,就带着他去见物证了。如事实所料,那张破碎的纸张正是符纸。
宋昱一手抱着装着白符纸的玻璃盒,另外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捻起符纸碎片,低头看了一眼白符纸。
“请问这个符纸碎片和案子是否相关?”
放在玻璃盒中的白符纸开始抖动,不认真看,还以为是风吹起那缥缈的纸张,只是仔细一想,就知放置在盒子中的薄纸再怎么轻再怎么薄,也不会被外界的风吹起。
路行哲看着宋昱,“这是什么意思?”
“这的确是符纸,而且这个符纸碎片也确实和案件有关。”
路行哲摸摸下巴,点点头,这大概率是一件非自然案件,所以这起案件也该从重案组转到南特案组。只是宋昱一行人还没来得及深入地去探究这破碎符纸的奥秘,南特案组就接到了大陆方的信息。
南城前两个月发生了两起作案手法相近的失踪案,被害人都是在外出回家途中,突然消失,即使一路上都有监控,但是被害人都是在某个比较隐蔽的转角从监控下突然消失,不见踪影。
除了失踪前的画面相似,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被害人都是年轻的女大学生。
起初警方只把调查放在拐卖、器官贩卖和仇家报仇这些方向上,但是一个多月的调查未果,直到得知南特案组的最新信息,南城警方重新在被害人失踪的最后场所进行地毯式搜查,同样找到了两张黄表纸。
只可惜那两张黄表纸也是破损的只剩不到原面积的五分之一。
宋昱拿到被害人的具体信息后,摆盘起卦询问自己的符灵,最终确认,三起案件都有关联,并且是团体作案,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三个被害人尚且存活。
收到组织信息后,南特案组便启动五号事件调查组,路行哲带着几人前往了隔岸的南城。
正巧五月宋昱要前去南城开一个学术会议,他便也跟着路行哲一行人去了南城。
来南城已有近一个多星期,却似乎丝毫进展都没有。五号事件调查组例行开会,宋昱平时并不会轻易使用符灵的力量,除了每年为警方侦破案件,他都不会主动唤醒符灵。
符灵乃何物,万物皆有灵。符文有神符有邪符,上可请神明之力,下可请冥鬼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