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观说是道观,实则是一个占据了数十个山头的小型山脉。
这令无数地质学家至今无法理解的地形构造,实际上是豢兽道人请大孤山以赶山术法,移山而成的独特形势。
山头最高的当然是代表观主一脉的祖师大殿。
而在诸多山峰之外,有一座算不上什么险峻的山峰,离着主脉也远,上面多为岩石,寸草不生,看着荒凉。
上面只有一座小院,院内有一个老农,看着七八十岁的模样,肤色黝黑,头发杂乱,只用一根树枝随意的扎了起来。
他穿着沾满泥点的衣衫,裤腿拉过膝盖,站在土地中,费力的收拾着稻穗。
“爷爷,你究竟是怎么看的。”一个男声从老农身后传来。
那人老态龙钟,正是当代虎道人,胡无印。
当天迎接张太元就是他主持的。
虎道人一脉与熊蛇传承并不相通,他们是靠血脉传承,这一脉都是父死子继。
这老农自然就是上上任虎道人,胡小尊。
“看什么?”胡小尊没有理会自己这个孙子,反而在不断的摆弄着稻苗,嘴里嘟囔着,怎么就养不活呢。
“您到底去不去啊?”胡无印急得直跺脚。
胡小尊转头看着自己的孙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看不出这是宴无好宴?”胡小尊摇了摇头。
“爷爷,你的意思是,他要害你,怎么可能,您可是近仙八重啊,您要是出事了,我们能放过他。”
“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我要是死了,你们还能活?”胡小尊气的吹鼻子瞪眼,一脚将胡无印踹了一个狗吃屎。
“他,他敢?”胡无印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敢,他太敢了,天赐的好时机,整个肴州化为冰雪之地,所有人都布局,封山的万寿观此时就是灯下黑,这个时候灭了虎道人一脉,他趁机突破,一个近仙巅峰的强者足以守住肴州了。”胡小尊挠了挠本就杂乱无比的头发。
如果自己的孙子有张太元这般心胸,算计,自己这个土埋半截的人怎么会还要不要脸面的欺负一个小辈。
“那您往后拖一天,莫非是想……”胡无印拿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胡小尊没有说话,但有的时候,不同意也就是一种默认。
“那位确实这段时间联系我了,言称只要爷爷你同意,愿意支持您做万寿观的观主,分管整个肴州,甚至会给您一份插翅白虎的精血,您可以更进一步。”胡无印连忙说道。
胡小尊犹豫片刻,转过头去,看向屋内。
屋子内部十分简洁,只不过一层层神龛上摆放着一个个牌位。
上面写着一任任虎道人的名字。
看出爷爷还是犹豫不前,胡无印连忙说道。
“本来祖师爷羽化的时候,明明是老祖修为最高,他老人家死的就莫名其妙,后来董清霜,顾帘梦先后食言而肥,连续两次错失哪个位置。
尤其是顾帘梦当年要不是爷爷你将你手中的资粮让给了他,他如何能这么快突破近仙八重,结果翻脸不认人,要不然凭什么轮到张太元。”胡无印一脸愤恨。
胡小尊皱起双眉,怒斥道。
“当年的事情不是让你不要提了吗?尤言兴叱咤肴州,是他顶在最前面,几次都险死还生,他如果死了,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宗门。
再说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虽然为人鲁莽,有些小气,做事糊涂些,论心不论迹,但是为人侠气,言出必诺,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把位置传给张太元,但是他一定有理由。”
胡无印无语,总感觉顾帘梦给爷爷灌了迷魂汤,要不然他说的那个人和他认识的不一样啊。
“那爷爷你怎么看?”胡无印试探的问道。
胡小尊思索片刻,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你们了。”
“谢谢爷爷!”胡无印一脸惊喜,连忙顺着山道走了下去。
天色昏暗,四周树木沙沙作响,阴暗处似有眼睛在窥探。
他站在原地,山风吹动他的衣衫。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小心。”胡无印讥笑道。
“近仙八重的两人,半步近仙九重,再多的谨慎都不为过。”
那声音并不是从人口中发出,而是不同树木作响的声线混杂出来的古怪声音。
胡无印没有反驳,万寿观这个阵容确实相当恐怖,如果不论术法的差异。
再有一尊真正意义上的近仙九重的老祖坐镇,哪怕是在上京也称得上一句世家。
“他答应了?”
“答应了!老头子又不真傻,张太元已经露出杀机了,他说明天,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什么事情走要讲究个名正言顺。
黄袍都披上了,也要来一句你们害我。”胡无印这时双眼明亮,有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和山上判若两人。
“不会反复,出问题吧?”
“碧海宗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那怪当年尤言兴一强势,就连忙滚到了疆州!你们输给顾帘梦不冤。”
那人也不生气。
“人生如棋,我不求妙手,但求每一手不出俗手。”那人不以为意。
“你能派多少人?”胡无印询问。
“三人,都是近仙强者!”
“近仙也是分级别的!”胡无印不是小孩子,问出关键。
“三名近仙七重!”
“近仙七重?你在开什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