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迎夏已经失控了,惊慌不已的说:“查什么查,之前官爷们不是说了,根本查不出来的吗?定是前头那家偷去不知藏在哪里的,才没有搜到……现在还……查什么查?”
彭大人之前做了多年捕头,后来做了典史,也算是经手过不少案子了,尤其是松双县这种地方,多少年没啥大事,遇到的案子都是些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小事,处理得太多了,往往看一眼周围人的表现,他都能看出来是谁干的。
这个李迎夏手足无措,话都说不清楚,一定有鬼。
宋今瑶走到常大郎身边,小声说:“常大哥,若是能寻到那五十两银子,你们就不必总想着还钱,也能有足够的钱迎娶桃花,不至于让她受委屈。”
常大郎抬头去看洪桃花,见她正蹲在莫正南和莫西西面前,拿了花生给他俩吃。
他心念一动,是啊。
其实去年夏季,他就喜欢上桃花了,但他自觉配不上她,他这样不聪明的人,家里还有那么多外债,还想供养弟弟上学,可不容易呢。
后来年底才知道,桃花也喜欢他。
他一直觉得愧疚,不能给桃花更好的生活。
但若是找回那五十两银子,家里不必那样辛苦,他之前看上一个银簪子想送给桃花,也能买得起了。
只是……
常大郎问:“今瑶,如此会不会耽误你?”
“不会。”宋今瑶拿了钱递给莫正东,“正东,你跟正南不是爱吃前头东哥面馆里的面吗?且带弟弟妹妹去吃。”
之前带三个孩子到县城里来,每每都去那面馆吃面。东哥面馆一对年长夫妇开的,他们儿子儿媳去了潞州城,因想念儿孙,见着三个孩子就喜欢得紧,几次下来倒也混熟了。
三个孩子去那面馆,宋今瑶很放心。
莫正东知道娘还有事,接了钱领着弟弟妹妹就走了。
李迎夏见已经有小吏问常大郎关于那日的事情,转身就想走。
但彭典史早就疑心她,让两个衙役盯着,哪里会让她离开。
“李姑娘,之前丢失的是你的彩礼银钱,加之丢钱那日最后离开的人也是你,也得请你说一说情况。”
李迎夏整个如同炸了毛的猫,厉声道:“我都不是常家人了,常家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问他不就行了吗?走开,我还有事,莫要耽误我的时间。”
宋今瑶在一旁阴阳怪气:“呦,刚刚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说你是他妹妹,连他定亲的事情你都要管着,还说什么,没有你的允许,不同意他娶洪桃花。怎么这会儿就变了,说同你没关系了?”
“你……要你多事?”李迎夏气得跳脚。
而旁边的洪家人都一脸的不乐意,尤其是洪桃花,拉长着脸看着李迎夏。
“哼,你这么紧张,莫不是那偷钱的人是你自个儿?”洪桃花本就是个爽利性子,跟着宋今瑶做了管事之后,胆子也大了许多,能说会道的。
这会儿听说刚刚李迎夏还反对她嫁给常大贵呢,她怎么能忍?
“你从小就喜欢偷偷摸摸的,从我家拿了不少呢。是碍于两家关系不错的份上,我娘才没拿你怎么样。”
李迎夏涨得面色通红,瞧着那些围观百姓侧目的样子,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你胡说,无凭无证的诬赖人!”
洪桃花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你那样眼皮子浅的样子,上集村谁不知道?你养父母与哥哥,替你低声下气道歉多少回,你这是都忘记了?”
李迎夏见说不过,直接哭出了声,但这会儿,她也不敢拉着常大郎让他替自己做主。
又有小吏将之前常家报官时的案卷拿了过来,递给彭典史说道:“大人,这桩案子当初的确没有查到到底是谁,后来因为常家家里有事,就作罢了。”
彭典史打开看一遍,对李迎夏说:“那日是你最后离开常家的,是吗?”
李迎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嚷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是常华县的人,你们松双县凭什么管我?”
彭典史见她不说,却也不恼,转身去到洪桃花面前:“当初李迎夏还在常家的时候,丢银钱的那日,说是与你见面了,可是真的?”
“我?”洪桃花认真想了想,点头说,“是的,那日我原本在家里,她到我家来找过我,空着手也没什么事情,坐了会儿才走的。”
彭典史眸光沉了沉:“你们没有提前约好,也不是你去接她?”
洪桃花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家搬到县城来之后与他家没什么来往了,小时候我与她有过节,虽说长大了也不至于还记得,但总归关系没那么好。接她就更不可能了,我记得那阵子我娘闪了腰,家里忙得很,她过来我家,我还嫌耽误我干活呢。”
李迎夏尖叫一声捂着脑袋,蹲下去嚎啕大哭起来,无非是说她不记得了,是其他人故意欺负她之类的话。
但是常大郎不是傻子,他太了解这个妹妹了,小时候犯了什么事儿,就会大叫大嚷哭着说头疼,同她无关等等。那时候他与爹娘都真心心疼妹妹,自是宠着她的。
所以那五十两的银钱,真的是妹妹拿走的?
那钱爹娘从没想过扣下,只是她不肯成亲,这才得要还给人家,她为什么要拿走?
到了这时候,常大郎也没空送宋今瑶了。而彭典史记着宋今瑶的恩,正好他儿子没事,就让儿子去一趟常华县,看看女儿一家子现在如何了,顺道将宋今瑶送过去。
耽误这么久,等宋今瑶到了常华县,已经是半下午了。
她带着礼物过来,着实感谢温家对余耀海的照顾。
数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