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华眼看那仆人前来浇灌花草,连忙上前阻止,说道:“这儿暂不必来收拾,你上那边去吧!”
回头一看,孙无忧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树荫下,无华一笑,走上前问道:“你不在武场挥汗,来这做什么?”
无忧一听,嘴咧了咧,说道:”这天气别说练武,就是光着膀子闲坐在太阳底下,金刚都吃不住。“,又用手扇着摇风。
无华又想到前翻无忧受伤,颇有蹊跷,但还是想要求证一下,细细问道:”之前你从马上摔下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怎的,只觉头一昏,就摔下来了,醒来后就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无忧似乎还是觉得太热,两只手不停地扇着。
”难道在此之前,没什么异样?“,”比如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等等“
”大哥,我倒觉得不是这些,因为这些东西会叫侍从一起享用,但他们什么事也没有“,”但要说怪异的事,倒真有一件!“,无忧陷入回忆,慢慢说道:”当时,我巡逻完后回来,看到一个带斗篷的人,大概跟大哥一样高,但身体纤瘦,并不魁梧,带着面纱不知是男是女。“顿了顿,满脸疑惑道:”按理说,在军营这副打扮显然可疑,可他走过去愣是没一个人上前拦阻盘问,就跟没看见或是习以为常一般。“
”提到我摔下马来这事,我记得当时那人向我这边走来,我也正想上前盘问,可刚到面前,一阵异香,我脑袋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无华正欲回答,只见无忧身后那人做着鬼脸,嬉笑自己,一时愣住了……
”大哥,你怎么了?“,无忧看孙无华呆呆出神,关切问道。
”啊!没什么“,回过神来,孙无华也知道了大致情况,大然这也是那称为”梅娘“的女子所为,也回想起了那天的对话。
说是女子,其实它本来是一株梅树,年深日久渐渐生出灵智,并无性别,只不过它语言行动偏向女子,故而让自己称她为”梅娘“。至于为什么是”梅娘“也非其他,缘由则是在自己出生以前,那梅树就开了灵智,只是还不显著。小时候自己常常在园中顽闹、嬉戏,这梅树有时无风自动,自己颇觉有趣,也常常在这梅树跟前读书,玩耍。可后来倒霉的事就来了,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
那时自己由于时常在那玩,便想好生照管这株树。听人说“夜香”培育树木很好,于是就让侍从平常多多施肥,本来这也是正常的,也没什么,可这梅树当时开了窍,整天被一些腌臜之物围裹,就像人整天跟那些东西亲密接触,谁受得了?于是就这么持续了十来年,直到最近“梅娘”灵智已显,可以从那里离开,后来就是给孙无华、无忧的惩戒了。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孙无忧一脸狐疑的看过来,无华略有点不自在,转移话题道:“生病后耽搁这么久,你武艺有没有退步!”
无忧听后,冷笑道:“退没退步,校场切磋一番就知道了,不过若是我赢了,你得告诉我你藏着什么秘密!”
无华一听,也实在推诿不得,只能与他较量一番,只是,半个时辰后,无华瘫坐地上,喘着粗气。无忧哈哈大笑,脸不红,气不喘真是气定神闲,上前一把拽起无华,大笑道:“大哥,这回可不能抵赖了”,大手一拍让无华一个趔趄。
无华没好气道:“好好!,愿赌服输,我武艺菜行吧,瞧把你能的。”,可心中却惊讶无忧的进境,之前自己少说还能对抗个两个时辰,现如今怎么差距这么大,又问道:“你是不是偷偷加练了,可也不应该进步这么快?”
无忧狡黠一笑:“这也是个秘密,除非先告诉我你藏着什么事!”
无华拗不过,只得将自己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当然有件事没好意思说。
无忧听后,思索片刻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也是机缘”,”大哥不是好奇我的武艺进益吗?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自从病愈后只觉身子更轻了,练武也觉得拿手了,现在看来多半就是这个原因,大哥你没发现你招式的力道更沉了吗?“
”噢,是吗?“说着无华挥挥了拳头,听到呼呼拳风,无华高兴道:”似乎的确如此,原来我也变强了。“赶忙又试了几招
看到大哥热情高涨,丝毫没有停手之意,无忧笑笑道:”只是离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无华斜过头不满道:”不说话也没人当你哑巴。“
无忧见无华忙着试身手,也就不打扰他,自去练功去了。无华又练了一会,看见满地金黄光芒,人影斜长,原来不知不觉日头落西,擦擦额头汗水,回到自己房间,刚打开门只见一个人坐在自己床上,无华无奈的走过一边,在偏室换衣服。
”哟!还不好意思,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害羞啊!“,见没回答,梅娘又调笑道:”今儿看样还挺有兴致!那天不还一副怒火冲天,要生撕了奴家的意思吗?“
……
孙无华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那天祭祀完张将军后,回到房间心情低落,见到这个”罪魁祸首“更是愤懑填胸,一想到要是之前没中毒,说不定就不会拖累他人,说不定就能救张将军一名,说不定现在张老将军一家还其乐融融。当时昏了头只将一腔怒火发泄给”梅娘“,而她也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默默承受毫不辩解。但那眼神是自己从未见到过的那种悲伤,仿佛就像被自己至亲背叛出卖一样,那虚弱,勉强的笑让人觉的历经沧桑……自己心里刺痛的一缩,不知怎么也不敢再出口。自己知道,自己一直都知道,这次惨败都是由于自己的失误、无能,自己竟想推到别人身上来好受一点,后悔、惭愧的苦水如潮涌上眼眶,颤抖着勉强抑制泪水也只是徒劳。
突然身子一暖,鼻尖一股淡淡芬芳,梅娘搂抱着自己,脸色仍旧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