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你的药商朋友买药时也这么说?”她很好奇小郎中让人骗去了多少银子。
慕容晏一脸诚恳的摇头,“他们手中药材品相大多平平,自然不值什么钱。”
还好,看来没被骗。
文澜心中暗忖,嘴里道:“这些药材抵今日的诊金,你觉得如何?”
“这…”慕容晏不好意思道:“我岂不是占姑娘便宜了?”
“无妨无妨,只是听说黎山苦寒,以后我们到了那还请你照顾一二。”文澜闻言立刻提出要求。
“好,姑娘有需要尽可找我。”他想了想,又拿出些药来,“北方的确寒冷,你们路上若生了冻疮,可拿热水泡了它擦洗。”
文家众人自是谢过。
日头高悬,时辰不早。
文澜撇开文德厚,自己送人离开。
“昨日听我父讲起他一个同僚,有些事情尚未争执清楚,我能不能听听你的看法?”她眸子闪着光,明晃晃的试探。
“你说。”
“那位大人家有妻室,还有一子,处境也不那么好,但他却流连青楼妓馆,你怎么看?”
慕容晏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然他面上纹丝未变,高尚中带些羞耻道:“男子有妻儿自当顾念家里,再去…去烟花之地实属无仪无礼。”
连说个青楼都羞涩的不行,肯定不是胡乱鬼混的人。
文澜点点头,满意道:“你这样想,甚好。”
发辫间那绺头发随着她点头呆呆的晃动两下。
慕容晏的目光忍不住追上去,眼眸弯成一道初一的月。
“怎么了?”文澜狐疑。
慕容晏指着自己头上的位置示意了一下。
文澜跟着伸手碰了碰。
白皙的手指骨感明显,纤长秀致,阳光从指缝间透过,在边缘镀了一层明亮的光。
她内心碎成八瓣,尽力的维持自己最后体面,分外端庄道:“失礼了。”
“不碍事,那…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慕容晏转过身,收起眼角的弧度。
刚刚几番对话,他能确定,文澜并未发现自己和面具人间的关联。
但她问的…于男女之间似乎过于亲近…
慕容晏心中冒出一个猜想,又被他否定。
不会。
她看自己,像闺中少女赏花,像诗人对月,欣喜有之,并无男女之情。
……
程大山已经愁了整整一个早晨。
昨天一个冲动夺下孙成的权柄,今儿早上就出了事。
李全不见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问拥城小吏,都说没看见。
无奈之下,他去府衙报官,但没有拥城本地人的证明文书,报官要交钱。
这一项又把他拦了回来。
“二姑娘。”程大山在门口堵住刚送完慕容晏的文澜,“李全丢了,我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文澜奇道:“丢的又不是你?”
“可,丢了人我怎么交差啊?”程大山哭丧着脸。
“你为什么要交差,这不是孙成的事吗?”文澜更奇怪的看他一眼。
对哦。
找孙成。
程大山去了。
文澜回来帮张氏整理包袱行李等物。
“澜儿,那药材…你什么时候找来的啊?”张氏捆紧包袱,状似不经意的问。
“我托程大山找的,卫雅昨天不是帮忙打架了吗,他算还个人情。”
“还真是奇怪,拥城那么多药铺,慕容郎中怎么不自己去买,非要程大山买完送到你手里,再从你这拿?”
文澜浅浅的咽了口唾沫,抬眸迷惑道:“这我也不清楚。”
一行人离开驿馆。
程大山怕落人话柄,又给文家父子戴了镣铐,出了北城门走远一段才摘下来。
“解下做什么?”文洵疑惑的问。
文德厚也同样存疑。
“你怎么问题那么多?拿下去你还不乐意?不只镣铐,还有包袱,全都扔到板车上,前头因为李全耽误了太长时间,我们得全速赶路,不然误了到黎山的日子,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程大山凶巴巴的一挥手,颇有几分话事人的派头。
文家人有些犹豫,文澜率先把包袱撂了上去,卫雅紧随其后。
然后是文棋,放下时胆怯的看了程大山一眼,小跑回王氏身边。
包袱大大小小的在板车上堆成一个小山。
过了拥城之后天黑的更快,队伍路过一个无人的村庄,众人随便寻了个院子住进去。
流民不声不响的跟上来,隔几家住下。
入夜之后,文澜不情不愿的爬起,带上一堆种子去见他们。
“马走田,盯住你的人别来偷看,否则一粒粮食都没有。”她一进门,撂下这么句话,就穿过屋子去了后院。
田娃还是瘦干干的,一对大眼睛占了半张脸。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都问他:
“神女这是去做什么啊?这次没那个种子吗?”
“是啊,要是没种子,我们跟着她有什么用啊?”
“要不……偷偷看一眼?”
田娃一下挂了脸,“不行!都听神女的,你们如果不想跟着,可以回去!”
他瘦小枯干,难得还能镇住这些人。
文澜在后院,先每样催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