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雪小风大。
狂风刮得雪粒胡乱飞舞。
打在人脸上很疼。
文洵站在门外,背后是漫天风雪。
脸冻的有些发红,眼底疲惫与亮色并存。
“大哥是找阿雅?”文澜将人让进来。
文洵点头,先越过文澜看了眼后头的卫雅,而后目光落回来,有些踌躇道:“你能不能……”
他似是羞于启齿,说的不大顺畅。
“怎么样?”文澜挑眉。
她说完这句话,里头的文棋文遇也探头出来看。
文洵脸色更红。
不知道是屋里热气熏的还是怎么样。
他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合适的说辞。
文遇明目张胆的挂在门框上偷看,见状道:“大哥要是想和阿雅姐说悄悄话,直接去咱们那个屋呗,反正我和二哥都在这,那屋空着呢。”
“胡说什么?”文洵面色一紧,磕磕巴巴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像什么话,我,我就是想,想说两句话。”
“但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卫雅突然出声。
略显锐利的眸子直直的,毫不避让的盯住他。
“……啊。”
文洵呆呆地应了一声。
文澜不动声色的从两人中间移开,悄无声息的滑到弟弟旁边。
就见卫雅上前两步,隔着袖子握住文洵的手腕。
“跟我过去。”
门一开,再一关。
文澜啧了一声。
音调里蔓延出无限的意味来。
小萝卜头扯了扯她,“你说阿雅姐什么时候能回来?”
“唔,一个时辰?”文澜对卫雅颇有信心。
“一个时辰…能够吗?”小萝卜头意味不明的喃喃。
文澜一敲他脑袋,“想什么呢!”
“不是说几句话吗?为什么要一个时辰?”
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后边响起。
文澜文遇齐刷刷一回头,又齐刷刷的对着文棋露出了这娃真单纯的眼神。
文棋被他们看的不明所以,紧张的退了一小步。
“对,就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回来了。”文澜挂上一个热情过度的笑,“阿棋同二姐过过招?”
两人拉开架势。
照理,就算文棋拼上一条小命也奈何不得文澜。
只是文澜有意教他,处处放水,才勉强过了几招。
“拳劲儿别缩着,放出来!”
文澜变拳为掌,掌缘切在文棋腕上。
“别犹豫,出拳!”
文澜时时指点,文棋手忙脚乱。
小萝卜头坐在炕沿边,看的想打哈欠,忍不住提醒道:“你放开了打,打不到她的。”
文棋向他投去为难一眼。
“我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小奶音有种过于笃定的百无聊赖。
文棋这才放开了点。
毫无顾忌的出拳。
而后他发现……
果然打不过文澜。
对方甚至防守的轻轻松松,随手一下就化解了他的攻击。
两人收手,文澜点评道:“后来还不错。”
得了她夸奖,文棋忍不住扬起一抹笑。
他笑时和别人不大一样。
没有声音,抿起一点唇,唇角勾起来,脸颊两侧能看见浅浅的酒窝。
架打完。
约莫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吧…
卫雅回来。
没看见文洵。
“珠花?刚送你的?”文澜凑上去看。
她一直知道文洵想给卫雅买首饰,东西倒是第一次见。
是一只纯银的珠花,露在外边一头镂刻着繁复的花卉纹路,中心镶着一颗硕大珍珠。
精致又利落。
很配卫雅。
“嗯,他说攒了很久的银子,才给我买的这个。”卫雅笑着,忍不住摸了摸头上珠花的位置,“以前我觉得花钱买这种东西无用,但收到东西之后…还挺喜欢的。”
文澜:好酸。
文遇:好酸。
文棋:好奇怪。
不知道两人孤男寡女的在小黑屋里谈了些什么,总之后面的日子文洵都没再躲着卫雅,也没再遮掩自己去教熊孩子读书的事。
俩人好的像一个人似的,虽然礼节上无可挑剔,但是个人都能闻到那股甜的发酸的味儿。
……
黎山地处偏北,多山石,草木稀少,自然也没放牧的。
沿着黎山山脉往西,是山戎的地盘。
他们以游牧为生,会将羊毛做成各种各样的东西取暖。
只是这种手段不外传,大虞人不知道。
购进的一批羊毛清洗完成。
张氏将制好的一块毛毡和一坨毛线摆在众人面前,“你们二娘本来就会一点儿,我们又和黎山这边的老人打听了些方法,出来的东西还不错。”
王氏坐在她侧后方一点,听到提及自己,神情松了松。
毛线同文澜以前见过的不大一样,更粗糙一些。
扯了扯,韧性还不错。
“不如主要做毛线吧,有了线可以想办法织衣服。”她提议道。
“这个线太粗了,织布会不平整,肯定没有人买的。”王氏小声道。
“不织布,直接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