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晏吃的很讲究。
都是嘴里东西咽完才说话。
“确实过了几年吃亏的日子。”
他说的真心实意,干净的眸子中竟也浮出点沧桑来。
“不过后来我就找到了一些小办法,也算应付的来,所以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最后一句时,沧桑尽去,充满了调侃意味。
“比如呢?”
“我学医道,本就既可救人,也可害人。”
他又露出了一点锋锐的尖爪,同时有些谨慎的看着文澜的反应。
显然,她没太在意。
“你不怕吗?”
慕容晏故意拿捏出一个凶狠样子。
文澜翻了一面手去烤火。
白皙的手心朝上,她手指蜷了蜷又张开,眸光不明的看向他,“那你会害我吗?”
慕容晏适时将那点爪尖收回去,专注的将一串糖葫芦吃完,“你又不找我麻烦,我害你做什么?”
文澜将手背过去,换了个话题。
“你以前都在一个地方住多久?”
“不一定吧……一两年,或者三四年。”
那时节没什么本事自保,大多是被黄铜冠发现了就要逃。
“那黎山呢?”
文澜问的很轻松,实则暗暗竖起了耳朵。
时间太短的话,她就不能太懒了。
得勤快点儿。
“可能,三四年?”
慕容晏说的也很轻松,只是唇角略略勾起了一点。
文澜盘算着:
三四年很不错。
就算她再懒些,也足够把人搞到手。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也不愿意在一屋子药味里赖着了,聊了两句就说要回家。
小萝卜头还在家等她做饭。
如今白日很短。
每天只开两次火。
文澜到家时,张氏和文德厚等人都没回来。
卫雅带着文棋在练武。
二夫人一直闷在屋里搓毛线。
她去主屋提了菜过来,几下洗干净,才去叫文遇。
“老弟,做饭了!”
文遇没反应。
一张软包子小脸十分严肃的盯着桌面上的藤纸。
他旁边已经扔了几团。
文澜伸手到他鼻子底下。
啪一声打了个响指。
“啊!”文遇奶奶的惊呼一声,很不满的抬头看她,“烦人精,叫我干啥?”
“叫你给小讨厌鬼做饭。”文澜拍了把他后脑勺,“别揪头发了,想不明白吃完饭再想,实在想不出来就不想。”
文遇沉吟了一下,正色道:“你如果不打我,我会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这不是打,是爱的抚摸。”文澜一脸严肃。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和解,去外间做饭。
稻米和乌禾洗净混在一起,拿到主屋去蒸。
化到一半的猪肉剁成块,下锅煮出浮沫,撇干净。
然后加一堆调料下锅炒,炒的差不多放切好的豆角、土豆、南瓜等物。
小萝卜头对于“一堆”“差不多”这种事都有精确的要求。
但文澜一向记不明白,只严丝合缝的照做。
盖锅炖。
“这破地方,连辣椒都没有。”
文遇不知道第多少次埋怨。
“大虞不产这个,你姐也没办法。”文澜摊手。
锅里传出滋滋的响声。
酱味、肉味和菜味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是一种浓郁的香气。
文澜一边盯着灶堂,一边唰唰将土豆切成细丝。
然后照着小讨厌鬼的要求一遍遍将表面淀粉淘洗干净。
“行了吗?”
“嗯,可以。”
锅中菜炖熟,盛了满满三个陶盆。
文澜又烧了一大锅水。
将土豆丝下去焯。
“捞捞捞。”文遇站在石墩上指挥。
“这也太麻烦了。”
文澜一边麻利的捞完,一边抱怨。
因为她隐约记得。
捞出来还得过凉。
果然……
小讨厌鬼发话了。
她正要往里添水。
那边卫雅和文棋回来,说是饭蒸好了,问这边还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文澜顺势将这活推了出去,转头去炒白菜。
……
等忙活的差不多。
文德厚先回来。
满屋都是浓郁的米香。
普通的大米香中又掺了些别的,闻起来令人饥肠辘辘。
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又往马棚那边看了看,都没发现张氏的影子。
而后去隔壁。
王氏从一地羊毛中抬头,“老爷?”
“阿琴还没回?”文德厚蹙了点眉。
“尚未回来。”
“嗯。”
文德厚点头离开。
王氏也没留他。
文洵那屋肯定没人,文德厚思来想去,敲了敲文澜的门。
开门的是文棋,见到他先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爹。
“你们这做饭了?”
这话不消问。
因为同样,满屋都是菜香味。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