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的这么跟你爹说话!”文德厚霎时忘了心中纠结,气的直瞪眼。
文澜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掰扯,“在你拧开自己的死脑筋,把脑子里的水倒倒之前,别跟我理论,也别掺和县里的事儿,你负责的这片儿我来安排。”
“你胡闹……”
“哦对了。”文澜打断他,“按照皇命,咱们家流放到这是做苦力的,爹这么听皇上的话,要不先上山砸石头吧,趁现在雨还没下。”
“文澜!”
文澜扭头就走,穿过庭院时邦邦邦敲响文洵屋门,喊他一会过去找她。
到东小院门口……咕噜噜噜噜。
文遇踩着刚做好的滑板滑过来,小心问:“生气了?”
文澜一脚刹住他的滑板,“谈不上生气,烦!”
“江乘是不是有病?县里派下来的活文德厚干不了他们自己解决啊,不行就找别人干,找我有屁用?县令也不是好东西,江乘那不中用的脑袋能想到用商铺拿捏我?”
“旁的也就算了,和文德厚讨论这种事简直比吃屎还难!”
文遇从滑板上下来,默默离远了一点。
“行!大家谁都别想好!”文澜松开滑板,冷笑出声。
文遇后脖颈汗毛直竖,忽然看见过来的文洵,立即用死了十八个死对头一样的欢喜语气道:“大哥,你来啦!”
文洵新婚休假在家,还不知道这一连串的事儿,乍见小弟对他如此热情,顿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他不甚熟练的表达,“小弟今年长高不少,有什么想要的大哥给你买,没事多去我和你嫂子那玩。”
“是嘛?我现在就去。”文遇满脸开心,亲切的握了握文洵的手,踩上滑板溜了。
“县里给爹安排了事,爹不做,你做不做?”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
文洵啊了一声,沉浸在被弟弟亲近的喜悦中,半天才回神,“爹为啥不做?”
文澜简单说了事情经过,“他不想违抗皇命。”
文洵沉默了好一会,就在文澜火气要压不住的时候,他道:“如果要打仗,朝中能挂帅的,很可能阿雅家里人,军需不够,我怕他们出事。”
“你真觉得,军费就差黎山这仨瓜俩枣?”好在文洵没带着死脑筋,文澜心气缓了缓:“咱们在虞都时一直都觉得黎山苦寒,朝廷不会不知道,这么个地方就算多加三成税对于军费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何必特意派人过来?
退一步说,就算朝廷往每个不想多交税的地方都派了人,你觉得他们能收缴上来吗?此举若真是为了要钱,只能说明决策的人蠢,你也别指着跟着这样人打胜仗。”
文洵看着文澜。
文澜看着文洵。
“小妹,你这一年好像变了不少。”
文澜:“呵呵,但凡你和爹能干点正事,我用的着操心这些?”
忆起种种,文洵顿时十分愧疚,“是大哥对不住你,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做好,爹那边我去说。”
他这样做人倒叫文澜不好说什么。
只叫他有要帮忙的可以找找程大山。
解决完家里的事,文澜去了一趟戏院。
次日。
江乘夫人来看戏时,刘管事热情的送了她一盘果子,并说江乘和她常过来,又出手大方,这是戏院一点心意。
江夫人当时就追问了几句,刘管事立即补充了不少江乘出手阔绰的佐证。
当天晚上江乘被堵在了房门口…
江夫人拎着根棍子冷笑,“好啊你江乘,敢背着我藏私房钱!”
江乘大惊。
“去戏院是吧!出手大方是吧!装阔!我让你装阔!”
江乘大骇:“冤枉啊夫人!”
他牙缝里省下那丁点私房钱哪够去戏院?都是平日和同僚胡扯的!
“冤枉?我还能冤枉了你?”
江乘一晚上没能进屋,并痛失床脚第四块板砖下边的半串私房钱。
又一日。
江乘帮助一弱女子追回被抢的钱袋,弱女登门拜谢,送了江乘一双鞋。
江乘和鞋在外边睡了一宿。
再一日。
江乘家的狗丢了最爱玩的骨头棒,不思饮食。
补了一根之后,不仅骨头棒不见了,连狗食盆也不见了。
江乘顶着两只黑眼圈坐在门前,“给我找!不长眼的居然偷到老子家里来了!”
“…江哥。”底下人犹犹豫豫的,“你家除了狗骨头和狗盆,别的丢了吗?”
江乘:“…没有。”
下属:“……”
“这都什么事儿啊?你们几个认不认识什么会算命的?看面相啥的都行,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撞了什么倒霉鬼?”
“江哥!”有人灵光一现,“是不是你昨天没抓着那小偷干的?”
“他为了报复江哥,偷江哥他家狗的骨头?”另一人一言难尽的反问。
……
酝酿了几日的大雨终于落下。
泼水一样拍着门窗哒哒作响,落地之后顺着城中水道汹涌的冲出城外。
暴雨冲破了县令家像模像样的屋顶。
阖府上下修了一整晚才堪堪修好,结果一大早又发现门前一片石砖都翻了起来,雨水泡出的大片淤泥嚣张的横贯在门口。
县令趁着雨势小的时候出门看了眼,回屋之后惆怅的握住袍脚拧出一摊水。
“往后三日县衙全体休息,有急事叫他们来府里报我,把门前那块先修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