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
微风细致的拂过山丘。
一行人马缓缓走来,有两骑被护在队伍正中,一人是个圆脸,戴着藤编的抹额,茂盛的头发系在脑后,时不时拿一条汗巾去擦脖子。
文澜眼珠动了动,漫不经心的扫过另一人,马上理解了许松亭说的花枝招展是什么意思。
那人生了一张长脸,身形健硕,花花绿绿的衣服没穿妥当,露出一条胳膊和半幅肩膀,离得远,听不清他唾沫横飞在说些什么。
等这两人到了跟前,文澜顺着风势飞身而出。
同时飞出去的,还有两柄薄刃。
申伯的手下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即围成一圈护在申伯身边,一柄薄刃被挡下,另一柄抵达申伯眼前,被他抬臂用铁护腕击飞。
文澜在下一瞬抵达。
“给老子抓住她!”申伯大叫。
文澜眉眼未动,手中短刀直取面前护卫咽喉,趁其防备之际,拼着后背挨了一刀,迅速逼至申伯眼前。
“找死的娘们儿!”申伯嗤笑一声,提刀应战。
文澜一脚蹬在圆脸男的马屁股上,将他踢出战局,借力冲向申伯,刀刀是杀招。
“楚余年派你来的?”两人短兵相接,申伯脸色难看的质问。
话音未落,文澜左手中滑出另一柄棱刺,迅速插进申伯腰间。
申伯眼睛瞪大。
文澜松手后撤,杀穿围过来的护卫之后向小戎方向疾奔。
“追。”申伯捂住腰,恶狠狠的喊。
简直可笑!
日日防备却着了一个娘们的道,她以为这点伤就能要命?可笑!可恶至极!
护卫一半去追人,一半留下防备。
然而人刚走没多久,申伯脸色忽然变得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有什么东西将那根棱刺使劲推了出来,长出细嫩的枝条。
鲜血还在流…
申伯拽着马缰的手越来越抖,最后栽落马下。
护卫们见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不可置信,那从伤口里长出来的…是…是…是一棵树…
另一头。
文澜跑路到一半,回头深深的看了眼努力勒住马的圆脸少年,而后头也不回的闯入小戎地界。
她刚从追兵视线中消失,立即有几个牧民打扮的人窜出来,将她扛上马分几路跑。
一个时辰之后。
丙营的人驮着文澜两股战战的回到黑市,还没等做好心理建设,人就被慕容晏接了过去。
“轻点,疼……”文澜攀住慕容晏的脖子,娇娇弱弱的在他耳边说。
慕容晏一言不发,直接将人背回了黑市小楼。
黑铁面具冷光阵阵,吓得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等人进了小楼,才有不怕死的好事者上来打听,“这就是公子那位心头好?怎么伤成这样?”
驮文澜回来那人两腿发抖,一只手撑着地慢慢坐下,将头上胸前的汗囫囵擦了一通,而后看向凑过来的同僚一脸后怕道:“太凶了,喝口水的功夫,宰了五六个人,她就被砍了一刀。”
“宰的谁啊?”
“申伯。”
“嘶——”
围过来的八卦人面面相觑,均是吸了一口凉气。
“那你们呢?”
“我们只负责接应,没动手。”丙营几人心里也清楚,以那位杀人的利落劲儿,他们就算上去也是帮倒忙。
外边人对九公子这位心头好议论纷纷。
而她本人则趴在慕容晏常睡的榻上疼的龇牙咧嘴。
“喝了。”慕容晏递过一碗汤药。
他袖子微微挽起,露出白净骨感的手腕。
文澜欣赏了一眼,就着他的手一口喝干了药。
“等给你治好了伤,我再跟你算账。”慕容晏瞪她,手上却温柔的帮她擦掉嘴角沾的药汁。
文澜就势在他手上蹭了蹭,闷声道:“我疼着呢,你别凶我。”
慕容晏一阵心疼,柔声道:“困就睡吧,醒了就好了。”
文澜放心睡去。
慕容晏剪开她后背的衣服,将伤口清洗干净,而后一点点缝合。
玲珑秀美的脊背,最后留下了一道丑陋的刀痕。
拿柔软的棉布给她盖好,慕容晏又气又心疼。
房门笃笃笃响了三声,他收拾好情绪,叫了声进。
谢纯先是看了眼熟睡的文澜,而后目光落在慕容晏身上,“大小戎的暗线已经全都启动,还需要做什么?”
“加急制作一批弓弩,卖给大虞皇帝。”
谢纯不解,“你不是一直帮宁王吗?”
“不帮了。”慕容晏平静道:“我现在想他死。”
“陈晏。”谢纯严肃的看着他。
慕容晏回以一笑,“谢纯,你很多年不这么叫我了。”
谢纯的脸色愈加严肃。
“这是我考虑后的结果。”慕容晏收了笑,笃定道。
谢纯目光动了动,而后道了声好。
由于慕容晏临时变卦,针对虞都和宁王的后续动作全都要做出调整,谢纯叫停了黑市一半以上的运作,同时令各处负责人汇报当前进度情况,整理后全送进慕容晏的屋子。
文澜是疼醒的,睁眼便看见挑灯写字的小郎中。
“醒了?”他撂下笔过来,“现在会很疼,你忍着些。”
“你过来给我贴贴就没那么疼了。”
文澜挪了一下胳膊,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