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鉴定报告,是投给媒体,还是送到你父亲手里。”他掀眸犀利,饶有兴致:“你来选选?”
孙顺彻底绷不住:“祁醒你个烂根子的种!!你不得好死!”
“但凡你他妈有一天栽了,所有人都会拿刀来剁碎你!”
“骂这么难听…”祁醒听笑了,起身。
“孙顺,错的是我吗?”
又是这句话。
像死神挥落镰刀前的咒语,毁灭“罪人”最后的狡辩。
他从保镖手里拿过鉴定报告文件袋,走到叶伏秋身边,塞到她手里。
叶伏秋瞬间觉得手里东西无比烫手,抬眼急切拒绝,却拗不过他手上力度。
祁醒让她拿好东西,“你也别选了,让她选。”
“怎么处理这份报告,全听她的。”
全场这么多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叶伏秋单薄的身板上。
孙顺一下看见希望,跪着前行,扑到叶伏秋面前扯住她裤腿:“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你和祁醒不一样,你是善人,我不该欺负你,都是我不对!”说着,他开始抽自己嘴巴。
“求你销毁这报告,别告诉我爸,也别给媒体。”
“求你了,我以后离你们远远的。”
叶伏秋眉心跳动,往后退,挥开他的手。
祁醒站在后面,伸手一把顶住她的后背,低声问。
“这次,你还打算原谅他么。”
他的话刺到她骨子深处的某根弦。
她不愿与人结仇,习惯受委屈,也觉得依靠别人权势爽快不好……可是。
下一刻,叶伏秋把档案背到身后护好,说出十八年来从未说过的话。
“这,这次,你跪我也没用。”
伤痛是不可逆的,她就是不想原谅这些人。
祁醒眼梢勾起。
包扎的双腕隐隐发痒,噩梦碎片还在眼前,叶伏秋睨着跪在面前的男人,话语颤抖:“我不是善人……不看着你们遭报应,我,我睡不着。”
这时,叶伏秋也意识到身后男人的恐怖。
祁醒敏锐如鹰隼,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的软肋在哪,一旦出手,就能全幅摧毁一个人。
虽然事事与他脱不开关系,但事一出,没人能证明是他做的。
像神话里的死神,来去猖狂,不留影子。
这两句话耗光了所有力气,叶伏秋望向祁醒,小声恳求:“我想回去了。”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
祁醒把酒杯递给后面酒保,点头,起身。
“行。”
离去前一秒,他停住,睨着孙顺,笑意痕迹浅短。
“把这份东西,同时送给孙董和媒体。”
…………
背后孙顺的哀嚎不断。
叶伏秋离开酒吧之前,路过韩盈的时候被叫住。
“你。”
韩盈目光空洞,“你别高兴太早……”
“现在的我,就是以后的你……”
叶伏秋果断摇头。
“我不会的。”她不会去惹祁醒,也不会混成她这副模样。
不会的,过好日子,她只想靠自己。
…………
好像要下雨,走出club的时候,她迎面被一股水汽满满的风迎面。
叶伏秋望向西面天,有些阴沉,似有一场卷着雷电的迅雨即将到来。
司机还没开车过来。
祁醒从后面慢悠悠走来,在她身边站住,高大身板挡了大片风势。
叶伏秋鬓边乱飞的发丝顿然静归大半。
她扭头看他,这人的眉眼神情已然回归平常的淡漠。
刚刚在酒吧里戏弄那两人时兴奋神色完全褪去。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像抱怨无趣的玩家。
祁醒盯着风来的方向,开口揶揄:“又看我。”
叶伏秋一愣,耳颊扑地热起来,赶紧低头。
“解气了?”他问。
她脑海里浮现着那两人的样子,还是有些后怕,“没有到……家破人亡的程度吧。”
身边人嗤笑一声,意味不明,说的是:“我哪儿知道,跟我又没关系。”
又在装腔作态,她腹诽。
作恶的人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付出了惨痛代价,换谁谁不解气呢?
但她不想再和这些人这些事继续纠缠下去了。
叶伏秋嘴角往下压了压,“你问我的话,我觉得就到此为止吧。
“这又息事宁人了?”他嘲道:“跟刚才似的嚣张点儿不挺好。”
祁醒说完拿着手机走远:“等着,打个电话。”
同时,她兜里的手机也振动起来。
叶伏秋一看是亲妹妹知春打来的,赶紧接通:“小春?你怎么拿到手机了?”
“学校不是封闭管理吗?”
“两周放假一次啊,我回家啦,姐你那边怎么样。”叶知春的声音传来,让她倍感亲切,“听姑妈说人家可有钱了。”
“再有钱跟咱有什么关系。”叶伏秋指正,关心道:“你这次考试成绩怎么样,补助能拿到吗?”
“还有两年就高考了,别松懈。”
提到成绩,对方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叶伏秋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妹妹的成绩确实没有自己好。
她知道挤破头去拿优秀生补助有多辛苦,叹了口气:“尽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