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1结晶的采集量事关囚犯在监狱里的生死,在监狱里,富饶的矿区早已被各个势力瓜分,没有人敢轻易得罪。而现在,顾纯所指的矿车,就恰恰是E-03最大的囚犯势力——以骷爷为首的囚犯们盘踞的地盘。
听到话,程业业傻了,疤哥呆了,现场搬运的矿工停下动作,又惊又疑地打量着这位少年囚犯。
骷爷坐在躺椅上,也眯起了眼睛,用目光扫了扫顾纯的体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问道。
顾纯当然知道,此时他感觉到程业业正在频繁地往后拉扯他的胳膊,可他立马反握住对方的手,反而昂起头道:“我说这里的矿石都是我和程业业的,你们谁也不准再欺负他!”
他的气焰非常嚣张,说的却是和“被欺负”两个字没有逻辑的事情,骷爷听着,算是记起来了——这个家伙就是上次在楼道转角冲他笑的小囚犯,而且是笑得很傻缺,没心没肺的那个小傻子。
他当初还对这个小家伙还很感兴趣,想把他当做猎物来着。可后来听监狱里的人在传,这个家伙也和他一样扛过了监狱里的处刑,还是很受折磨的那种方式。
他又瞥了眼疤哥,见手下眼光躲闪,终于从鼻间发出一声嗤笑,慢慢地从躺椅上站起,俯瞰着对方。
“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小东西,你现在服软,我或许还能饶你一条性命。”他说道。
“服软,服什么软?服到你的床上去吗?”可顾纯却不吃软怕硬,又雄赳赳地抬起头,淬了口。
“呸!我是有尊严的!”
“……”
顾纯的话依旧铿锵,在矿场远远地传开,在场的疤哥脸色变了,程业业的脸色也变了,后者想把顾纯拉回来,却怎料双方各不退让,想再劝解已经来不及了。
“呼呼——”他的耳边顷刻传来沉闷的风啸声。程业业一抬眼,正好看到那骷髅改造人一拳朝顾纯的头颅打来,合金的拳头摩擦过空气,连空气的振幅都扭曲成具象。
这样的攻击绝非一个普通人能够抵挡,他瞬间被这可怕的力量震慑得僵了动作、哑了声音。然而更快的,顾纯已经推开他,闪身避过攻击,并且纵身闪现到骷爷的背后。
“砰!”骷爷的拳头落空,砸到地面上,轰出一阵沙尘。尘风与烈日中,顾纯双脚一跃,小腿与膝窝瞬间绞过骷爷的脖子,紧紧勒住对方的颈部。
两人第一回合的交手又快又迅捷,招招都要致对方于死地。只可惜顾纯的身体灵活,骷爷轰不到少年的身体;而骷爷的颈部也经历过合金改造,顾纯一时半会也绞不死对方,只能靠蛮力一点一点挤压合金变形。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还是后者大喊了一声,一把抓住顾纯的小腿,连头带人,直接往矿区的山体上撞去。
“砰——”山体簌簌地掉落砂砾和碎石,顾纯也被撞得眼冒金星、背部开花,带着编号的囚衣上开始渗出一滴一滴的鲜血。
“住手、都住手!在做什么呢!”这样的动静终于引来附近的狱警,两名监工的狱警拿起电击棒,大声地分开现场的人群,将骑在骷爷头上的顾纯和还想撞山体的骷爷强制分开。
有狱警在管制,疤哥、程业业和其他的囚犯全部蹲地抱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现场唯独顾纯和骷爷还站着,前者咧着破相的嘴角擦了擦,被狱警电了两棍;后者阴狠地盯着顾纯,被狱警电了三棍。
这件事也同样引来了狱长喻长所,他来到矿区,看到顾纯身上的血,眼皮瞬间跳了好几下,但面上总还算镇定,并没有表露太多不安定的情绪。
“宋昌恶,你怎么回事?”这两人都是上过处刑台,并且都有能耐能够保证不死的。最终,他点了骷爷的名字,把人叫到一边训诫。
顾纯被管制在原地,见骷爷和狱长走到远处,像是在交谈什么,还忍不住好奇地掂了掂脚尖。
只可惜他什么都没有听到。等过了一会,喻长所折回,又让狱警把顾纯带走,一路推推搡搡地把人架到医务室的手术台上,塞了口塞,绑了头颅和四肢,扒了沾血的衣物,开始进行伤口的缝合和紫外线的皮肤修复。
大概是为了惩戒顾纯的缘故,这场手术没有使用麻药,修复过程散发着皮肤灼烧后烤焦的味道。顾纯从不在乎脑波中收到的痛觉数据,对此只是朝着手术白灯瞪眼,直至熬到医务人员折腾结束,这才重新获得自由。
等他回到监狱牢房,一天的开矿已经结束,程业业看到顾纯返回,连忙担心地替顾纯检查伤口,却发现对方的背部皮肤非但没有磨损,反而非常白净光洁,比寻常人类的还要细腻。
他愣了愣,联想到了上一次顾纯回来,全身上下也被通通包扎打理过的样子。
“你走后,骷爷没有为难我,反而把你指过的那些矿都给了我们……”想起狱长看顾纯的眼神,程业业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托你的福,今天我们都完成了任务,后面的两天也不用愁啦。”
顾纯点了点头,似乎对这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反倒是牢房里的戴卫、老陈、克隆人从其他囚犯口中听说了顾纯的经历,只觉得像是在听天书一样,连看顾纯的目光也开始不真切起来。
“骷爷,那可是骷爷,听说他在第三次赛博战争时期可是匹诺信息雇佣的头号杀手,论单挑从来没有输过任何人,而且杀起人来也从来没有手软过的……”
“顾纯,你说他对你是不是欲擒故纵?明天你再去开矿,可千万要特别小心。”
“我看未必是骷爷放过顾纯,应该是监狱长的要求。顾纯,我看狱长好像待你和对待其他囚犯不一样,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牢房里的人在不停地讨论询问,似乎把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