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是秀人坊的老鸨丽娘,这画扇姑娘是奴家手下头牌,就不劳烦诸位关照了,画扇从高台跌落,只是被吓晕了,奴家自会请大夫来医治,来人,把画扇姑娘抬回秀人坊去。”
青霜看向来人,这丽娘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岁,算得上一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拿着一柄苏绣的双面绣团扇,梳着富贵的牡丹头,上面簪着一整套足金镶红宝石的头饰。她一招手,从旁边叫来几个小丫鬟,就要从青霜手中抢人。
青霜侧身挡住,把画扇交给一旁的苏小慵,从腰间掏出百川院的令牌,向丽娘喝道:“百川院办案,尔等不得插手。”
一见那令牌,丽娘看向青霜的眼神略显犹疑,刚要开口,却被不知何时到场的李掌柜截住了话头。
“久仰百川院青霜女侠大名,今日多谢您救了我们画扇,在下李福山,是这佛业观行会蓟州分部的一个小管事,如果百川院查案我等自然配合,只是画扇自幼就有心疾,今儿个该是被吓着了,平日里秀人坊里都会备着画扇的药,这不,我一听这边出事了,就立刻去取来了。”
说罢他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青霜。青霜打开药瓶闻了闻,并没有察觉不妥,其中确实只是当归,党参,罗布麻叶等几味普通的治疗心疾的药物。
她又把药瓶给李莲花让他检查,见他也没看出什么差错,就让苏小慵把药给画扇喂了下去,这药见效很快,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画扇便悠悠转醒。
“您瞧瞧,这人不是醒了。画扇,快这是位可是百川院的刑探大人,刚刚就是她就是救了你,你说说你怎地如此不小心,让你奶娘听见了免不得又惹她伤心,快和刑探大人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李掌柜见画扇醒了,一把画扇从苏小慵怀里拽起来,苏小慵刚要去拦却被青霜一把拉住。
见是李福山,画扇也并无反抗,乖巧的跟着他,听他问话,便朝着青霜行了一礼,回道:
“多谢这位大人,劳您费心了,画扇为今日擂台筹备许久,慕容姑娘舞技超群,画扇只得付出百倍努力才能不丢秀人坊脸面。刚刚在台上只是操劳过度,没站稳,才跌下了台。”
“你若只是跌下高台,却为何昏迷不醒?”
画扇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李掌柜,李福山拍拍她的手,靠近青霜小声说道:
“这平时我们都瞒着画扇心疾一事,也希望青霜女侠能,这画扇自小便立志要以秀人坊之名去中原比舞,若是对手知道了画扇的心疾,不免在背后使手段,唉,防不胜防啊!”
青霜看向画扇,只见她眼含泪花一副不堪其扰的表情,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怕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被她化了。
她只得向李福山提议道:“这位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莲花楼楼主 李莲花,让他看看画扇姑娘可好?”
苏小慵从青霜身后探出头来朝画扇喊:“还有我义兄!那可是乳燕神针关河梦!让他也给你看看!”
说罢就要上台去找关河梦,没想到李莲花抢先一步,留下一句 “我去叫他” 便飞身上台,气的苏小慵直跳脚。
李福山笑眯眯的朝青霜点头,满口答应道:“这能请到二位神医为画扇看病实乃秀人坊的福气,有劳二位神医多多费心了,改日定在福禄楼摆一桌好席,好好款待几位。”
说话间,关河梦已经下了擂台来到画扇身边给她把脉,李莲花与鹤岚青不知在擂台上嘀咕什么,关河梦都和李福山说上了给画扇的调养方子,鹤岚青才押着那白衣琴师从擂台上下来。
那琴师伤势看着虽重,但也只是皮外伤,鹤岚青已经给他止住了血,只是他半个袖子都被染红,脸色苍白,瞧着可怜,没想道这人只是瞧着温润如玉,但见到青霜便开始叫骂。
“你是百川院的刑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自幼弹琴为生,现在被你伤了手上筋脉,这辈子再难于琴技上有所造诣,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我要去告你!”
青霜不屑的嗤笑一声:“就凭你?耍些歪门邪道的本事,今天我就送你去一百八十八牢享受一番。”
琴师脸色微变,却强撑着犟道:“我怎么歪门邪道了?我唐九霄三岁学琴,五岁便弹得完整的《阳关三叠》,十岁便得了中原琴技魁首。你不识凌云木,就休要在此口出狂言!”
恰在此时,李莲花飞身从擂台上下来,用帕子托着一根断裂的琴弦来到青霜身边,开口嘲讽道:“就你还凌云木?说你是地上草都算是抬举你啦,唐大才子。”
他嫌弃的将帕子上的琴弦给青霜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这琴弦乃是南胤特制的肠弦,上面有股异香,乃是百年前江湖之中昙花一现的南胤邪教——玉瑶宗的秘法吧?”
青霜本想拿过琴弦仔细观看,却被李莲花躲开,向她摇了摇头。
鹤岚青听到玉瑶宗脸色一变,嫌弃从李莲花身边退开几步,大声惊呼道:“玉瑶宗?那个可以用音律操控生灵的邪教?据说这玉瑶宗的秘法除了祖传的内功还有个十分残忍的条件,需要将百花炼丹封于女子脐中十年以上,待花香入渗入体内,再用女子的。。。做成肠弦的玉瑶宗?”
像琴,筝,琵琶等弦乐多用蚕丝为弦,前朝曾从外藩引入过羊肠为弦的工艺。这工艺包含取肠,泡水,去油,漂白,捻弦,风干,磨砂等多道工艺。
因这工艺太过复杂,损耗率又太大,通常几十根羊肠才能捻出一根琴弦,做出的成品又与蚕丝弦差的不多,因此这项技艺并没有在大熙流传开来,没想到这玉瑶宗居然用百花人肠做弦。
这场子早就被李福山带来的小厮围住,周遭看热闹的百姓本听不见几人说了什么,冷不等被鹤岚青这一番大声说明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刚刚还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