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重创了老师的对手居然还能股全身而退,这太出乎于她的意料了。
伴随着惊讶的,是被激发出来的昂扬斗志,她突然感觉有点手痒了,“老师,他到底是谁呀?告诉我吧,我去给您报仇雪恨!”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谁让你给我报仇了?我自己会去做的。”比昂卡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还有,我的事情你少管,这些麻烦事你不应该牵涉进来,过好你自己这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虽然老师说得很不客气,但是艾格妮丝却从中听出了她对自己含而不露的爱护,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老师这一次回到巴黎,可能目的并不单纯,从老师的态度来看,她应该是牵涉到什么大事当中了。
具体是什么大事呢?会不会和基督山伯爵先生一样,她也卷入到了政治风波当中?
对了…基督山伯爵!艾格妮丝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您还记得我跟您提到过的那个人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外国人,他跟我姐姐和姐夫关系很不错,所以我教了他几手,他想要见识见识您的身手。”
“我有印象。”比昂卡点了点头,然后无所谓地回答,“好吧,如果他想见就见吧,我就在老地方等你们。”
她所说的老地方,就是在伯爵上一次来到巴黎的时候,艾格妮丝带着伯爵去的寓所,艾格妮丝得到了她的保证之后,心里也宽心了不少。
艾格妮丝哪里会想得到,自己无形当中,让自己敬爱的老师开始身处于危险当中——基督山伯爵,是老师隐藏在暗中的危险敌人。
比昂卡答应了徒弟的要求,但是仍旧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边拿着酒杯喝酒,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四处观察着。
如果是平常人,可能感觉不到这种异常,可是艾格妮丝从小就练就了敏锐的感知,所以她轻易地就发现了老师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老师为什么要仔细观察王宫?她又为什么偷偷地跑到这里来了?
就艾格妮丝对老师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更别说她会跟着在场的某个男人翩翩起舞了,那绝对是骇人听闻的。
所以老师来到这里的动机,绝对是不同寻常的。
难道…她要对哪个王室成员不利?
艾格妮丝刚才询问老师的来意,被老师呵斥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再问的话,可能会触怒老师,可是心里这个可怕的猜想,让她心里怦怦直跳。
她从小就从父亲那里接受了忠君的教育,而且她一家人也正是因为王家的恩宠,才得以摆脱贫困的流亡生活——哪怕刚刚她被贝里公爵夫人当面训斥过,她的心里仍旧对王家保留着敬意。
而如果老师真的对王家不利的话,她到底应该如何自处。
正因为有这种担心,所以艾格妮丝强行压制住了心中对老师的恐惧,大着胆子继续询问了她。
“老师,您这次回到巴黎,还特意跑到王宫里,到底是为什么呢?您…您难道是要对在场的某个人不利?”
这个问题,让比昂卡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她瞪着艾格妮丝,而艾格妮丝则硬挺着腰杆,同样回视着老师。
“如果我说是呢?”比昂卡反问,“你会来阻止我吗?”
“我…”艾格妮丝刚刚张开了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并没有什么立场自称自己为王家的忠臣——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跑到希腊,帮着自己的姐夫和莱希施泰特公爵参与希腊的独立战争,就算老师真的对王家不利,她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呢?
“我…我只是担心您,这里戒备森严,如果您有什么冒失的举动,后果不堪设想。”犹豫了片刻之后,艾格妮丝选择了迂回,“况且您之前还受了伤,我害怕您会有什么闪失…”
因为她的语气非常诚恳,比昂卡眼神当中的凌厉也变得轻了许多。
“总算你还记得我是你的老师。”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艾格妮丝,你放心吧,今晚我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的,我又不是个疯子,对着宫廷的卫兵冲锋。”
“只是今晚而已吗?”艾格妮丝从她的语气当中,敏锐地又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您…您在观察王宫,是为了日后有什么图谋吗?”
比昂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徒弟——而这也就意味着她的猜想是真的了。
艾格妮丝有些手足无措,她突然发现自己面临着非同小可的事态,而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告密?找到卫兵告诉他们老师心怀不轨?她做不出来。
可是就这样置身事外,任由老师以后冒险?
原本从来都是一往无前的她,此刻却心乱如麻,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她手足无措、心慌意乱的样子,都落在比昂卡眼里,对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徒弟,比昂卡再了解不过了。
“艾格妮丝,你真是个难缠的小鬼,从小都是。”比昂卡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额头上的头发,“你别管那么多闲事,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你别看这里金碧辉煌,珠光宝气,但无非也就是沙滩上的城堡罢了,随时都有可能崩塌,贝里公爵夫人今天对你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回头我看有得她好受的!你被她排斥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这样你就不用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莫名其妙背上什么义务了。”
被师傅这样摸头,艾格妮丝终于找回到了一点久违的舒适感,然而,老师口中说出的话,却似乎又让她感觉到有点隐隐约约的熟悉。
“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仿佛那个自高自大的少年人在自己面前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