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长老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陆寒江吩咐完不久,他就去拜访了霍天涯,而且做得还十分隐蔽,没有让他人起疑。
在霍天涯这,齐长老直接开门见山:“霍庄主,你要银子不要?”
霍天涯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打起十二分精神和对方攀谈起来,一切向钱看齐,现在只要是和银子有关的事情,他总是会用无比认真的态度对待。
而当齐长老说到希望铸剑山庄更换一位继承人的时候,霍天涯虽然吃惊,但却没有立刻做出赶人的动作。
齐长老眼前一亮,他心道帮主果然料事如神,这件事有戏。
霍天涯在沉吟许久之后,问了一个问题:“不知长老为何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听闻云起那孩子与贵帮帮主私交甚好,这事”
“霍庄主,这是丐帮内务,就不劳庄主费心,只要庄主能够同意我们的请求,这一次江南产业的买卖,我们愿意出两——不,是十倍的价钱,这算是一点诚意,至于其他要求,请庄主尽管开口便是。”
齐长老把十倍价钱说出口的时候,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净衣派的弟子说到底也是乞丐出身,花钱如流水的口气他们还不是那么熟练。
好在陆寒江事先有言,要他随便开口,条件怎么优厚怎么说,反正也不用兑现。
这么大的口气,霍天涯也是神情一怔,铸剑山庄在江南经营的产业可不是小打小闹,那些铺子地皮的价值算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丐帮居然张嘴就出十倍价钱做人情,这实在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霍天涯上一次和丐帮打交道的时候,还是污衣派掌权,燕风云那群人除了在酒水上有些追求之外,其他方面过得几乎堪称简朴。
说是简朴都有些谦虚了,实际上在霍天涯看来,那就是一群乞丐好像这么说也没毛病,丐帮弟子本来就是一群叫花子。
总之,这种强烈的反差带给霍天涯极大的震撼,半年前还在为几钱银子的酒资伤神的叫花子,突然就坐下来和他商谈几千上万两银子的大生意了。
但说句实话,霍天涯心动了。
一个少主之位根本无关紧要,丐帮有什么谋算他也毫不在乎,说到底,铸剑山庄只是一个他用来捞钱的工具而已。
如今铸剑山庄这匹老马已经跑不动路,丐帮送来了全新的坐骑,他会怎么选择,结果不言而喻。
至于说此举会不会伤害到霍天星霍天涯不在乎,倒不是说他对自己的弟弟漠不关心,而是他对于武功的追求已经高过一切。
尽管霍天涯如今还是肉体凡胎,但他的精神境界已经超脱了家族血脉这个框架,甚至不被现有的社会价值观束缚。
在他眼中,人已经从单独的个体转化成了统一的概念,不分男女,不分亲疏,区别只在于有的人是能够供他武道更进一步的耗材,而有的人,则是毫无价值的废品。
一心追求武道的霍天涯,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他虽然前日广邀同道重铸星玄,但是银钱材料都还没到位,而且就算到位了,他想要暗自将其昧下,也需要一番操作。
丐帮的银子直接走明路显然更快一些,正好能够解了他现下缺钱的燃眉之急。
虽然心动,但是霍天涯没有立刻应下,他就像是一个狡猾的商人,不断地试探齐长老的底线,两人就价钱方面,又展开了一系列讨论。
最终敲定的结果是,丐帮以十倍价钱买下铸剑山庄在江南一地的产业,并且接下来两年,铸剑山庄的所有支出,全部都由丐帮一力承包。
丐帮对铸剑山庄这都不叫做亲近交好,而是直接供了个亲爹。
当然,作为交换,霍天涯会宣布废除霍云起的少庄主之位。
陆寒江对于商谈的结果十分满意,但是齐长老却有些犹豫,他回来之后有些担心地说道:“帮主,霍天涯虽然同意了,但要求我们立下字据,且要先付一笔钱才行。”
陆寒江点点头:“合情合理,我们若不出点血,想必那位庄主大人也不会放心。”
“可是,帮主,我们哪来的钱啊?”
齐长老窘迫地说道:“自去年以来,咱们召开了锄奸大会,又北上雪华宫诛除魔道,还在江南大力置办产业,如今帮中的银钱已经见底,莫说出十倍的价钱,便是平价买下,咱们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丐帮穷,这一点陆寒江是知道的,毕竟丐帮当初污衣净衣分庭抗礼,理念不同导致生活方式不同,置办产业享受生活的只有净衣派弟子而已。
固然陆寒江利用帮主的职权,搜刮了这群人的钱勉强维持帮派的体面,但终究这一半的人还是支撑不起整个丐帮。
如果丐帮能够静下心来,在江南好好发展十年,未来或许会大有不同。
但可惜,陆寒江的“急功近利”,导致了丐帮现在就像一架在悬崖边飞驰的豪华马车,哪怕车夫的车技再高,这架马车的结局也是在狂欢中毁灭。
所以听到齐长老说没钱,陆寒江的第一反应就是再苦一苦丐帮弟子,不过现在搜刮显然来不及了,他只得从别的方向打主意。
陆寒江摸了摸下巴,问道:“咱们还有多少钱?”
齐长老有些尴尬地道:“存在钱庄里的,大,大概还剩下几百两吧。”
“就这么点了?”
陆寒江也是一愣,他虽然猜到丐帮的银子被祸祸得差不多了,但居然被刮的就只剩下一层皮了,这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既然拿不出钱,那只能看看丐帮手头上还有什么可以卖的,陆寒江看来看去,剩下来最值钱的,似乎也是名声了。
当然,陆寒江想要卖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