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叶的实力接近地鬼境巅峰,全力甩出的三枚毒针比弓箭手的重型弩箭还要快上三分。
闻人听雪重伤未愈,刚才和羽重雪一战虽然获胜,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知道身后飞来三枚剧毒无比的毒针,反应也比满血状态慢了不止一点。
商枝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一看见这三枚毒针朝着闻人听雪的后背飞去,霎那间嘶吼道:“阿雪,小心你的后背!”
商枝手中飞速结印,一只由竹叶汇聚成的小骷髅头猛地飞了过去,但商枝此时也是强弩之末,那小骷髅头吐出一团绿色鬼火,也只挡下了两枚银针。
关键时刻,闻人听雪左右扼住羽重雪咽喉,右手持剑反手挥出细雪,猛地一挡。
那枚飞速射来的银针撞到细雪剑上,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反应虽快,却到底分了心,速度和力道还是因为内伤过重慢了几分。
羽重雪抓住时机,一掌击上闻人听雪左手的麻穴,另一只手挥起剑,剑尖抵住了闻人听雪的脖颈。
这就是剧情的强大力量了。
闻人听雪没有死于姚蓉蓉的毒针,却即将被柳飞叶射出的毒针置于死地。
这一刻,一直苦苦压抑的内伤再也止不住,在体内如山洪般爆发出来,一股腥甜的液体顺着闻人听雪的喉咙往上涌,她微微低下头,脸色苍白地吐出一口血来。
羽重雪惊呼一声:“师姐!”
羽重雪刚来烟都学剑的时候,闻人听雪比他高出一个头。
如今羽重雪站在她身后,已经比闻人听雪高出大半个头了。
少年人筋骨结实,臂膀有力,右手虽拿着剑横在闻人听雪的脖颈前,左手却牢牢地抱住了摇摇欲坠的闻人听雪。
闻人听雪又咳出一口血,鲜血顺着她洁白的下巴流淌到纤长的脖颈,又顺着脖颈淌到衣领,不一会,前襟就染红了一片。
见她伤势如此之重,羽重雪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扔了手中的赤霄剑,紧紧抱住她。
羽落清声音掺上尖利的调子,“太子哥哥,这不是心软的时候!你忘了她是如何对你的吗?”
闻人听雪这会气血翻腾,肺腑剧痛,连说话都觉得费劲,她早有赴死的觉悟和准备,此时此刻落在羽重雪手中也不觉得惊慌和绝望,反倒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只是......
只是商枝......
闻人听雪想起两人在芦苇荡相遇后一起度过的大半年时光,又想起自己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用所有零花钱买了条百褶裙,那裙子很难打理,洗了一次褶就全没了。
她心痛的哇哇哭,商枝偷了她妈妈的熨板溜进她家,坐在沙发上给她熨裙子。
她们明明已经在异世相遇了。
可是在一起的时光却如此之少,她们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重逢时许下的诺言再也来不及实现了。
她们两人到底败给了自己最终的命运。
闻人听雪咽下嘴里的血,强撑着口气,对身后的羽重雪说道:“你把、把商枝放了吧。”
商枝看着这一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羽重雪用衣袖擦拭她的鲜血,指尖在下颌缘碰到一处微微的凸起,他微微一用力,将闻人听雪脸上的□□揭了下来。
平庸的易|容面具之下,是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孔,比记忆中要苍白消瘦许多。
这一刻,羽重雪简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抛弃了烟都,抛弃了师尊,也抛弃了我,就只为换得今天这个结果吗?”
“师姐,曾经的你是多么耀眼,你这样的天之骄女,王侯将相大可嫁得,来日想要一方后位亦是不在话下,何苦自甘下贱,委身给这种男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一旁的羽落清听到他这一番话,不禁心神巨震。
什么叫王侯将相大可嫁得?
什么叫来日想要一方后位亦是不在话下?
难不成,羽重雪竟然还想闻人听雪做他的皇后?
还好,还好,闻人听雪自甘下贱,和这个土夫子无媒苟合,还已经珠胎暗结,这样并非完璧之身又怀了身孕的女子,想必羽重雪不会再对她那样迷恋了。
羽重雪又无比痛心地说道:“师姐,你糊涂啊!”
羽重雪又呕出一口血,把羽重雪的衣袖染红了一大片,很是平静地说道:“不求英雄万世名,但求知己同路行。”
“知己?”羽重雪冷笑一声,看向商枝,“这种人也配当你的知己?”
商枝是个倒斗人,这个职业放在哪个朝代都不光彩。
商枝的语气和闻人听雪一样,透着股心如死灰的平静,淡淡说道:“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怎么就不算知己了,难道非要你这种以势压人的皇子王孙才配?”
“一个人高贵的品格不是来自他高贵的身份,你这样的人,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我家阿雪也瞧不上你。”
羽落清心中暗自思量起来。
羽重雪这种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是不会轻易对一个女子动心的,他之所以迷恋闻人听雪,是因为闻人听雪有一手令人惊叹的剑法。
如果闻人听雪不再用剑,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名动烟都的天才了,她会一点一点地泯然众人,逐渐沦为一个普通女子。
那时候,她在羽重雪心中再无任何特殊之处。
羽落清面露担忧,出声说道:“太子哥哥,我知道你念旧情,可她已经对你动了杀心,差点要了你的性命,我知道你于心不忍,太子哥哥,你不如废了她一身武功,再挑断她的手筋,让她日后再也无法用剑,再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