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的人都略懂一些医术,宋时绥也不例外,她探了探这少女的鼻息,发现她鼻息微弱,脉搏也时有时无,不禁十分惊愕。
“她不是碧海潮生的小太岁么,有月扶疏护着,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曲笙寻坐在马车里,捧着个手炉说道:“她的伤并不是外力所致。”
宋时绥武功不错,如今是五品地鬼境,在同龄人中算得上遥遥领先,她用内力探查了一下这个少女的身体,发现这少女内力雄浑深厚,犹如沸腾咆哮的怒海,片刻不曾停息。
她震惊无比,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碧海潮生的小太岁不是只有十八岁么,这一身内功怎么比天人境强者还恐怖!”
玉摇光身边有天人境强者护卫着,为玉摇光办事这些年,宋时绥也和天人境强者打过交道,她的五感天生敏锐,即使这些强者有意克制,她也能察觉到天人境强者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
但是她遇到的那些天人境强者,和眼前这个年轻无比的少女相比都弱了一些,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居然突破了天人境,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天人境!”曲笙寻也凑了过来,“我以前去碧海潮生找处男的时候,就听人说小太岁天赋惊人,不仅医毒双绝,还是个武学奇才,是月扶疏最得意的弟子,可是修炼到天人境还是太夸张了吧,火箭都没这速度!”
宋时绥说道:“月氏王族十分邪门,月扶疏年纪轻轻就成了九品天人,这小太岁年纪轻轻也成了天人境强者,可见他们十分古怪,不似常人,不能以常理衡量。”
曲笙寻倚着车厢,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转动着脖颈,幽幽说道:“月氏王族确实邪门。”
马车还算宽敞,里面的座位宽半米,上面铺着羊皮褥子,D身形匀称的女子躺上去不成问题,就是得蜷缩着腿,因为车厢没那么宽。
这个少女衣物上的鲜血已经开始结块,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幽香。
曲笙寻把手炉翻了个面,说道:“碧海潮生的人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剧毒,我劝你最好别碰。”
宋时绥收回手,给她盖了条毯子,随后将马车的窗子打开一条缝,朝着河边望去。
那只巨大的白鸟正在梳理羽毛。
马车调转方向开始行驶,白鸾鸟飞入高空,隐匿在漫天风雪里。
行至夜里,拉车的马儿也累了,两人找了个客栈歇着,曲笙寻牵着马去马厩,宋时绥趁着客栈的人不注意,悄悄扛着小太岁从窗户跳进了房间里。
过了会,曲笙寻带着一身雪花,也从窗子里跳了进来。
曲笙寻长得精致,她是个混血儿,奶奶是俄罗斯人,所以她有一双格外漂亮的蓝色眼睛,面部轮廓也十分立体精致,像个洋娃娃一样。
她将一头自来卷扎成了两条灯笼辫,用海蓝色的丝带着缠着,蓬松的卷发和蓝色的丝带上面落满了雪花,她脱下斗篷,露出了她那极其火辣完美的身材曲线,活脱脱一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撕漫女
。
宋时绥遇到的穿越者老乡都长得仪表堂堂,各有各的独特风姿,宋时绥每次看到她们,都会生出一种“卿本佳人,奈何穿越”的感慨。
要说为什么知道曲笙寻是穿越的,实在是穿越者都比较好认,有一种这里人没有的现代气质。
另外曲笙寻这家伙天天嚷着要处男,而且一定要身高超过一米八,是那种雄性中的雄性,男中的男人,一出现就可以吸干方圆百里的阳刚之气的男人。
这种男人,北阙那个南风馆是肯定没有的,就算有处男,也因不够阳刚被曲笙寻毫不留情地pass掉了。
正当宋时绥和她狼狈为奸,天天在酒池肉林里醉生梦死时,宋时绥的父亲突然传信,她娘病情加重,于是宋时绥立刻收拾行囊来到金月王朝求医,曲笙寻闲得无聊,索性也跟过来了。
客栈的房间很小,床也窄,秉着病号优先的原则,昏迷不醒的小太岁睡床,身体健康活蹦乱跳的两人打地铺。
冬天地上太冷,两人睡在客栈的长条凳子上,到了后半夜,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咳,警觉性很强的两人立刻睁开眼晶晶,齐刷刷地看向床榻。
江雨眠睁开眼睛,捂着闷痛的心口从床上坐起,屋子里的气温很低,各种驳杂的味道争先恐后地涌进她的鼻腔,皮革味,古旧的木材味,劣质的煤炭味,蜡烛融化的味,都是来自平凡人们的生活气息。
在离开碧海潮生时,这种气息她曾经也短暂地体会过。
房间昏暗,中央摆着两个长条凳子,两个年轻姑娘身上披着毯子,坐在长条凳子上看她。
这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年龄在二十岁左右,一个长得阳光明媚,一个长相洋气精致。
江雨眠又咳了一声,说道:“是两位姑娘救了我么?”
她声音沙哑虚弱,宋时绥跳下凳子,倒了杯水给她递过去,“我们在河边看雪景,看见你趴在一只鸟背上,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就把你带回来了。”
曲笙寻点上蜡烛,昏黄的烛光亮了起来。
江雨眠喝了半杯水,正要对这个一头金棕头发的女孩道谢,那个坐在长凳上的卷发姑娘突然开口说道:“碧海潮生的小太岁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月扶疏呢,你们师徒二人不是一向形影不离么?”
曲笙寻脑子有病,说话从来不看场合,宋时绥大声地咳嗽了一声,朝着曲笙寻拼命递眼色,谁知道这家伙浑然不觉,继续盘着腿坐在长凳上说道:“听说你是月扶疏的禁脔,一直想逃走来着,看你这样是逃出来了?”
宋时绥:“......”
江雨眠脸色苍白,一脸平静地说道:“只是暂时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