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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赵自新既喜且忧的缘故。
喜于总算顺利完成作答,忧于卷面平平。若是与同等水平的答卷竞争,他定是比不过的。能否中试,就看考生的整体水平如何。若是发挥出色者过多,他恐怕就悬了。
见状,谢拾惟有安慰他宽心。
至于自己被县尊大人当场收录的好消息,这时候自然不好拿出来说。倒不是担心被误会成炫耀,主要是不想影响师兄心情。
不过,回了租住的院子,谢林、谢森迎上来一问,该知道的人终究还是知道了。
免不了收获一阵恭喜。
徐守文大吃一惊,他龇牙咧嘴搂上谢拾的脖子,故作不满:“这样的好消息都不先告诉师兄,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其他人因他的震惊而震惊。
这两人早早出了考场,在茶楼里坐了许久,他们还以为徐守文是第一个知道的。
徐守文:“……”他能说两人不曾讨论县试半个字,只顾着讨论点心好不好吃?
——听起来也太离谱了!
最离谱的明明是小师弟,这样的好消息都不提一嘴,徐守文郁闷道:“早知道我就能第一个告诉大家,好生炫耀一番。”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更甚:“……这么说,姓钱的不是输定了?换作是我,定要当场将消息甩到他脸上,想想便知他的表情定然很精彩。”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胖狸猫踊跃举爪附和:[何止精彩,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可惜了,宿主没能上演经典打脸剧情。]
这胖狸猫竟与徐师兄臭味相投?
谢拾好一阵无语。
先不说彼此无冤无仇,实在不必如此,只说:“凭我们的小身板,你确定想看的是打脸剧情,而不是我和师兄惨遭毒打?”
胖狸猫顿时讪讪。
毫无安全防范意识的徐守文还在幸灾乐祸,遗憾于设想没能实现。
而听了半天的众人发出疑惑:
“姓钱的?那是谁?”
徐守文:“一个倒霉蛋。”
谢拾:“一个有意思的人。”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辞却不一致。这愈发引起众人的好奇。
于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将钱致徽出言约战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当然,在徐守文口中,是“无辜的小师弟先遭捧杀,又被捧杀者的崇拜者不自量力挑衅”;而在谢拾口中,是“面对武德充沛的挑战者,为了阻止拉满仇恨的徐师兄惨遭武斗,他只好答应了文斗”。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听完二人一番描述,众人沉默一瞬,替钱致徽默默点蜡。
“谢拾”名声在外,心中不服气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恐怕许多人都有与他一较高低的想法。但碍于颜面,并没有人主动说出口。否则的话,一旦失败未免太过丢脸。
如此一来,钱致徽成了惟一的勇士——想必他万万料不到,在谢拾答应的瞬间,胜负已分。
如此一想,晚几天才知道结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三日后,县衙放榜。
榜单呈圆圈式书写,居中者为第一名,只填有座位号而无姓名。以第一名的座位号为中心,然后是第二名、第三名……其余座位号按逆时针方向一圈一圈向外排布。
谢拾被他爹与三叔护着,挤在看榜的人群中,却因个子太矮被挡得严严实实。谢林索性将儿子一把抱起,于是谢拾的目光越过一群人头顶,看见圆圈中心熟悉的座位号。
尽管早已知晓这个答案,可真正看见自己的座位号出现在榜单上,出现在圆圈的最中心,谢拾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万无一失!
正场已过,只需静待府试。
被挡住视线的谢林放下儿子,焦急地问:“拾哥儿,怎么样?”
他扬起嘴角:“爹,我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