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还没什么反应,胖狸猫先惊呼起来,[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患?]
[宿主,怎么办?]它焦急地转起圈圈,[早知道咱们就不该答应打这份白工。人类社会的潜规则未免也太复杂了吧?]
“不,复杂的大概是人心。”
[……什么意思?
]
谢拾在意识中与系统对话,看在吴算手眼中便是小少年低头沉思,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他方才抬起头:“县尊大人待我如子侄一般,吴算手想必是多虑了。”
“说句实话,我原以为谢公子是开罪了县尊大人呢!”
吴算手立刻接话道。
谢拾好奇:“怎么说?”
“谢公子可知,县尊大人家中次子亦是童生,如何却从不曾到县衙中磨砺……”他的口吻意味深长,“反倒是与县尊大人无亲无故的谢公子拨得头筹?”
“……那是为何?”
吴算手却不再多言,只讳莫如深地暗示道:“谢公子聪颖绝伦,十岁便中了府案首,板上钉钉的秀才公,该明白才对。”
说完,他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他的暗示,谢拾有没有接收到尚未可知,反正意识深处的胖狸猫是妥妥接收到了。
它大惊失色:[难道咱们都上当了,周知县其实心怀不轨?可他图什么呢?总不能是当年他自己一大把年纪才中进士,所以看到少年神童就心理扭曲下黑手吧?真要是这样,宿主怎么可能通过县试?]
谢拾:“……”系统的想象力似乎过于丰富。
系统越说越矛盾,CPU烧起来了,整只胖狸猫都晕晕乎乎:
[……难怪宿主说人心复杂,周知县的心思真难猜啊。]
“我说的不是周知县。”
[可是,这要真是件好差事,他怎么没让自己儿子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县衙干活的同时备考院试,并不是谁都能行?”谢拾说话的语气透着点小骄傲,“简而言之,在周知县看来,我能行,他儿子不行。”
学神在学习之余做实践绰绰有余,学渣却做不到分心二用,这不是理所当然?
诚然胥吏这等贱业读书人不可担之,可谢拾在衙门实习又不曾挂上具体官职,严格来说,他只能算是替周知县跑腿而已。
可见吴算手全是鬼话连篇。
好有道理哦,系统立刻被说服:[那就是这姓吴的在挑拨离间喽?他图什么啊?]
“这我哪里知道?”谢拾是人又不是神,只是凭直觉知道对方绝非好心,加之本身对周知县的信任,方才作出如此判断。
不过,要推测其目的也不难。
他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若是换做另一个自幼寒窗苦读、无比看重科举的农家子,一听说涉及“清名”受损,只怕就乱了心神,未尝不会相信对方这番说辞。不过,谢拾心中只有修仙大道,功名利禄不过尘土,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试想一下,倘若当真信了吴算手的说辞,一个没有背景的农家子又会如何?
挑明此事,与知县翻脸?
谢拾划了个大大的叉。
更有可能的选择是,找个借口辞掉目前的实习任务,第一时间远离县衙罢?
得出结论:对方的目的就是希望谢拾尽快滚出县衙,且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胖狸猫一边听一边点头。
于是,谢拾一拍巴掌:“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会遇上传说中的‘职场霸凌’!总不会是被我的术算本领打击到了才想赶人罢?”
他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系统:[???]
……步骤全对,结果全错。宿主是怎么通过正确的过程推理出错误的结果的?
[……兴许账目出错并非吴算手一时失误。]
胖狸猫发挥聪明才智,誓要将宿主引回正确的推理轨道。
[宿主算术水平太强,偏偏又得周知县允许在三班六房来去自如,大概是对方担心你发现更多猫腻,又不好明着赶人,最后只能耍这种小手段……宿主,你这是?]
见宿主抬脚就走,系统一怔。
“当然是禀告县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