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消散,我发现自己又坐回了写字台前。桌面摊开的纸上还写着我准备好、但没能在另一个世界发挥作用的打油诗。
呵呵,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由浑身湿漉漉的状态突然回归清爽,我心中还是不由得升起一种摆脱桎梏般的轻松感。第一次觉得就算是没多少钱,但只要食能果腹、衣能蔽体,还有间小屋能让我不受外界风雨侵袭,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回想另一个世界中发生的一切,我明白了那种咝咝的声音来自何物?辛澜平曾经说过,在那个山谷中,主要的威胁来自两方面,一是狼群,二是毒蛇。他当时没有预料到大雨会来,不过正是因为雨水,让我们避免了可能来自狼群的侵扰,却终究还是让我遇上了毒蛇。
不错,就算没有亲眼目睹,我也猜出当时大水灌穴,逼出来的小动物可能有耗子、有兔子、有蚂蚁,但一击之下就能把我从另一个世界里逼退出来的必定是毒蛇。
想通这点,我浑身都不舒服起来,那种咝咝声一直充盈脑海,让我心情紧张到极点。
到厨房拿了根擀面杖,在屋子里东查西找,直到确定没有毒蛇存在的迹像,我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暗道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
现代都市早已经成为动物界的沙漠,尤其还是在三楼上,怎么会有毒蛇出现?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煮了一包方便面,又磕了两颗鸡蛋进去,美美地吃上一顿,又睡了一个好觉。我肆意地享受着以往在这个世界里不曾体会到的舒适。
由于大雾、湿衣,尤其是毒蛇的存在,让我暂时对另一个世界生出望而却步的心情,也由此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尝试学习曾经想要掌握的诗词格式,直到这天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在坟前祭拜过爷爷、奶奶,看着连绵山丘上迎风晃动的乱草、大树,山腰隐约出现的一间间窑洞,以及窑洞前断续闪过的一截截山路,我的心中忽地升起异样的情愫。
再回家乡,
两鬓微霜,
曾经山水旧模样。
老屋犹在,
音容已沓,
记忆虽短情思长。
爷爷奶奶,
经年不见,
可又共坐煮粥香?
一盏气灯,
一卷评书,
一圈乡邻卷烟忙。
老手、皱纹、笑脸,
有亲人处才是家。
眼前迷雾忽现,我想也不想地向左侧猛地跳出,眼角余光中看到了至少三条蹦起空中、张着大嘴向我刚才所立位置处弹射过去的斑斓毒蛇。
我去,三连发!要不要这么狠?
拼起全身力气,我迈开有点颤也有点软的脚步,连滚带爬地向坡上跑去,同时嘴里面大叫着辛澜平三人的名字。
跑了大概有三四十米的样子,前方雾气忽动,三道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用问,自然是辛澜平三人。
“快跑!”
不等三人发问,我便大声叫了起来道:“蛇,好多的毒蛇!”
“蛇?”
赵凯柱声音发颤。
事实证明,机灵和胆子是两个概念,会来事不代表遇事有主见。一看赵凯柱这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懵圈了。可怜的娃娃,估计和我一样,从小就怕虫子。那种心理阴影,谁有谁知道。
柳诚然这时候发挥出了他一向自私自利的优良品行,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跑,显然这小子知道毒蛇群的历害。
有柳诚然做榜样,赵凯柱也反应了过来,跟在后面手脚并用地向坡顶处爬去,再没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有这一吓,待会儿他不是病好,就是瘫倒。好期待这个结果!
咳咳,太坏了、太坏了!我发现自从到了这个世界,我是越来越坏了。
只有辛澜平,依旧保持了他做为兄长的贴心形象,一把拉住我,带着我这个在他看来两天没睡,因而身体虚弱、脚步踉跄的兄弟一起向前跑去。
一口气翻过山头、下到另一边缓坡下方,我们依旧不敢停歇。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看脚底下的草都害怕,总觉得下一刻就会窜出两条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