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做了解释,可是想起白天看到的、他们三人黄板牙上嵌着的残渣肉沫,我心里面就哆嗦啊!不过在接过那让我反胃的水囊和羊肉时,心头还是淌过了一股暖流。
多好的人啊!怎么一见到别人家屋里的女人,就成了个渣男呢?可这就是人,有他的优点,也有他的缺点,不能因为他身上的缺点就对他全盘否认,也不能因为他身上的优点——
呸呸呸!想什么呢?自己就比人家强么?还不是混得一比吊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价别人?
想到这里,我真诚地道:“谢谢哥!”
辛澜平似乎很不习惯我的这种客气,呵呵了一声道:“你吃吧,哥回去睡觉了。”
“好的。”
我下意识回应一句后,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好奇地问道:“哥你是怎么判断方位的?”
虽然两个帐篷之间相距不过几米,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要做到来去自如也不容易啊。
“简单。”
辛澜平笑道:“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保持脚下不动,就可以随时参照自己双脚的朝向,判断其它事物的方位及大致距离。”
说着话压低声音道:“别忘了哥是干什么的?任何地方只要让哥看一眼,就可以根据其中一件物体,在黑暗中准确找到另一件物体的所在。”
辛澜平说完,黑暗中便只留下了踏草而过的沙沙声和掀帘入帐的悉索声,当真如行云流水,自如到不受半分夜色的滞碍。
牛、简直太牛了!
我也试着回忆一下白天看到的情景,以帐篷门所在方向为参照,定出那些人字形马刺的营防边沿所在,将手中半截浸着辛澜平的深情,同时也沾着他们三人口水的羊腿,用力地朝着营外草深处抛了出去。
“啊呀!”
石劲韬的痛叫声突然自远处传来,接着瓮声瓮气的骂声便响了起来道:“谁不服?咱们光明正大干一架,特么的躲在黑夜里暗算人,算什么好汉?”
我吓得一缩脖,仔细听了听,似乎没有引起辛澜平的注意,或者他以为我吃完羊肉把羊骨头扔了出去也不一定。
总之有了这个教训,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蹲下身把水囊口触地,这才轻轻拨开木塞,让水慢慢地平缓流出,不至于发出水流坠地的溅响声和气流回填向囊中的咕嘟声。
估摸着水倒得差不多了,顶多剩下一个囊底时,我塞好木塞,摸黑钻进帐篷,躺在了赵凯柱身旁的草地上。
虽然我在这个世界里不用睡觉,但黑暗中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好做,于是胡思乱想半天后,也就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帐篷外早已天色大亮,我并没有像臆测的那样回到另一个世界,看来只有死亡才是离开的正确方式。管它呢,就目前而言,我感觉在这个世界里还不错,这种没有压力、不负责任的轻松感,在另一个世界里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或许是因为这种舒适的感觉,让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出现晨起后的心慌和恐惧。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缓解一下久卧不动积压的身体乏困,一转头却发现了赵凯柱眼角处正在淌下的泪水。原来这小子早醒了,却在那里悄悄地哭泣。
“怎么了,赵?”
我关心地问道。
“俺梦见俺爹娘了。”
赵凯柱说着,已经忍不住地抽泣出声。
唉,可怜的娃娃。李煜说过,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赵凯柱这是被梦中美好情景和残酷现实的巨大反差打击到了。
“赵,把心放宽点。”
我安慰赵凯柱道:“事情正一步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么?”
我一本正经道:“咱们要相信柳诚然那个大坏蛋,一定会使出不要脸的手段,成功带领咱们扒了孟化龙和陆功成的裤衩。”
“裤衩?”
赵凯柱刚想问裤衩是什么?“砰”地一声,一只大脚丫子已经从外踹上了我和赵凯柱休息的帐篷。柳诚然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道:“姓霍的,一大早就在背后说人坏话,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