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根本不需要用刀。”
“果然是装叉的货。”
对面那个“本将军”一副好笑而又不屑的神态,但面对赤手空拳的我,却是缓缓地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钢刀。
毕竟之前我于不可能的情况下突然改变了自身的命运,他虽然离得远,被雾气遮挡了视线,但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我必定拥有某种不容易对付的手段。
“果然够不要脸,却不失为明智之举。”
我哈哈一笑,缓步向前道:
“再回家乡,
两鬓微霜,
曾经山水旧模样。”
边念边装模作样地往起捋袖子,拖延时间。
“老屋犹在,
音容已沓,
记忆虽短情思长。”
继续向前一步,目视对方,看似凝聚气势,实际上是提防对手突然发动攻击。
“爷爷奶奶,
经年不见,
可又共坐煮粥香?”
“本将军”一脸戒备地看着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诗兴大发?但他显然是把我当成劲敌,因而采取了守势,没有贸然出击。
“一盏气灯,
一卷评书,
一圈乡邻卷烟忙。”
念到这里,我已经是胸有成竹,笑嘻嘻地冲对方伸出大拇指。
“老手、皱纹、笑脸,
有亲人处……”
我的手一翻,拇指向下,一副挑衅的神态。
“我杀了你!”
本将军一声怒吼,举刀前劈。
“才是家!”
我慌忙念出最后三个字。
真要动起手来,我可不是这些野蛮人的对手。
看着对方的钢刀在半空中停住,我冲着“本将军”的小腿就猛踹了一脚,同时左手反勾上对方脖子,向后用力一扳,身体借力窜了出去。
在穿出围困住我们的人群时,我顺手从一名弓箭手身上摘了一把弩弓,又抽了几支弩箭。然后一边向前跑一边毫无章法地念道:
“六百里路山城入,
举杯祝、同欢赴。
满腹情怀谁与诉?
兄弟姐妹、叔叔伯伯,
乡音流连处。
对酒千言寄一醉,
梦尚未醒月飞度。
撷取温馨做回忆,
留待无人,独自品味,
愿时光——”
我不确定能在多长的时间内找到那位陈国公卢道元,所以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至于和那些大南朝士兵动手,傻子才那么干呢。城中连守军带卢道元、孟化龙那些人身边的亲兵、侍卫,加起来足有过万人马。
这只是我的估计,或许更多也不一定。总之一旦打起来,对方人手纷纷赶来,到时恐怕只有李白重生、杜甫再世,才能干倒那数不清的人形野兽。
还好,这院子虽然大,却是足够平整,不像潘仲平的统领府那样,假山池塘、七拐八绕,因此我顺大院很快便冲到了前方一间透过雾气射出亮光的窗户外。
这是一间书房的窗户,因为足够大,而且窗扇半开,才让顺窗而出的烛光像灯塔一样指引我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看到屋前把守严密的众多侍卫,以及隔窗一瞥,于院中有人大战之际,依然在那儿装模作样看书的二货,我确定屋中这个头发半黑半白、神态藐视万千的捋须胖大老者,就是陈国公卢大傻缺他老人家。
迅速闪身入屋,把一支弩箭扣在弓上。
烛光闪烁间,屋内、屋外同时响起了“啊”的一声大叫。
屋内当然是卢大傻缺的惊叫声,而屋外,就应该是那个什么“本将军”的惨叫声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被辛澜平趁机砍了脑袋?还是当了人质?
“嘘!”
我努力压制住因快速奔跑而狂喘不止的气息,向卢道元做个噤声的手势。
“王爷!”
屋门口处传来侍卫紧张的问询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自信过头的卢大傻缺下过类似于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的命令。
“没事!”
卢道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神情镇定地盯着我,同时冲门外回了一声,倒也颇有几分气度。
都这时候了还问发生了什么事?卢道元心中估计把那位侍卫的祖宗十八代都默默地问候了一遍,但迫于弩箭的威胁,还是乖乖做了听话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