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的目光不仅森冷逼人,还带着灼痛。小六爷简直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有些无奈,他怎么就卷进来了呢?唉!轻叹了口气,他向叶舒道:“如果我说七年前的事,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你信吗?”
“你觉得呢?”
“瑾年是家中的长子,从小陆老太爷就教育他要承担,所以他有事情总喜欢一个人担着,除非事情解决,或者他自己放下了,否则谁也撬不开他的嘴。”小六爷的眼里透着对陆瑾年的无奈和心疼。
他从小是在爸妈的爱抚中调皮捣蛋着长大的,所以对于陆瑾年的成长之痛,他感到震撼而痛惜。他特别不希望小奶辰再重蹈陆瑾年的覆辙,便把小家伙放在心尖上疼爱。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没有放下那个女人?”叶舒感到愤怒,既然没放下,那么七年前为什么要买下她的肚子,七年后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呢?
“放下一个人,恐怕比忘记更难吧?瑾年已经尽力了,尤其是在你出现后,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的生活不再只有责任,还有了他自己的快乐——”
小六爷这么说的意思是想叶舒再给陆瑾年一些时间,但叶舒听到这里已经是忍无可忍!她怒声道:“他把我当成疗伤的药了?”
“一个人得有多大的缘分,才能成为另一个人的药啊?我做了这么久的医生,也只能医人的病,医不了人的心。”小六爷丝毫不懂叶舒的愤怒从何而来。
“所以呢?我花着他给我的钱,就要好好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他的过去我无权过分,他的决定我无权参与,是这样吗?”叶舒的怒火越烧越旺,“小六爷,你是来以我认清自己身份的吗?”
“咱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怎么就生气了呢?”小六爷更加无奈了,连陆瑾年都搞不定的女人,为什么觉得他能搞定?
“好了,你要说的,我都听清楚了。我要去找小辰了。”要不是因为小六爷救过她的命,叶舒必须保持理智和客气,她真的很想揍这家伙一顿。
“叶小姐,叶舒!”小六爷放高了声音,才叫住了已经快步离开的叶舒,“你是个聪明人,凡事要多为小辰想一想。他好不容易才体会到家庭的温暖,你不能——”
“错的人是我吗?要拆断这段关系的人是我吗?”叶舒终于对小六爷发了火,“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有这力气,你怎么不去问问陆瑾年,他七年前到底做过什么!”
叶舒拔腿就走,留下小六爷独自在晚风中哭笑不得。
他有一种被陆瑾年当了枪使的上当之感。以后这种事,他坚决不干了。
叶舒去找小奶辰,走得心烦意乱。她真的很想把直男的脑子打开,看看他们都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明明是他们男人犯的错,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推到女人的头上?
走得太快,一不留神就与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阿舒,你没事吧?”陆克寒的声音透着心疼与关切,有很多话他不能当众讲,所以他才更加担心她。他始终觉得她不该回到温城来。
“我没事。”叶舒的声音里藏着复杂的情绪,别人听不出来,陆克寒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拉住她,连声质问:“真的吗?你没事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叶舒无话可说。陆克寒见过她最难堪最无助的时候,她瞒不了他。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我这个朋友?为什么你有心事,都不肯跟我说了?”陆克寒痛心地说道,“你让我去接受洛佳芊,就是为了让我远离你吗?”
“克寒,我只是希望你获得幸福。”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她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就是因为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才更不愿伤害他。
“那你呢?你幸福吗?你跟陆瑾年在一起,把日子过成这样。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这我自己选的路,”即便痛苦,叶舒也不曾后悔。她现在只想问陆克寒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一个很傻的决定,你还会支持我吗?”
“你想干什么?向陆瑾年妥协,以后在张雅灵的手里讨生活吗?”陆克寒痛心地摇着头,“这不是我认识的叶舒,她是个很骄傲的人,绝对不可能跟别人分享丈夫。”
“我当然不会放弃我的原则。”七年来,叶舒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地充实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在任何时候都能谨守住自己的原则,而不会像七年前那样,对生活的凌辱毫无反抗之力。
“你是说——”陆克寒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你愿意帮我吗?”叶舒警惕地看着四周,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如果我要走,就一定要带着小辰一起。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是小辰是陆瑾年的亲儿子——”
“他也是我的亲儿子!”叶舒鼻头一酸,眼中闪出泪光,“陆瑾年就是七年前的那个人。”
“这?不不不,这不可能。”陆克寒根本无法相信,“小辰的亲妈明明已经死了,她的墓还——”
“这就是我想请你帮我的第一个忙,那个墓里面到底放的是谁的骨灰。”叶舒的双拳慢慢握紧,痛苦令她的脑子迅速清醒,“我想知道陆瑾年为什么要弄一个假墓?”
“好,这件事我去做。不过,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确定小辰是你儿子的?”
“dna鉴定报告还能有假吗?”叶舒告诉陆克寒,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她是由一颗受精卵吞噬另一颗受精卵发育出来的个体,也就是说,她的头发皮肤属于她的异卵“姐妹”,而骨骼内脏才是她自己的。
所以第一次用头发验dna时,才会不准。因为遗传基因来自于生殖系统,而非体表。所以只有进行全面的dna比对,才能检测出小奶辰和她的母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