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之诱,故而听闻林潇之言,皆感心慌意乱。
齐远心中暗自揣测,林潇究竟是如何得知这贪污之事的。若她早已知情,理应早些时日便来兴师问罪。既然她此刻方提及此事,想必是近日才有所察觉。
这几日里,唯一能为他传递消息者,仅有常与她密谋的田文远。
念及此,齐远狠狠地瞪了田文远一眼,心道:“你这老匹夫,自己亦贪婪无度,如今却为博取新任上司之信任,竟出卖我们!”
虽如此想,然齐远仍无法确定是否为田文远所为。
林潇已将齐远之反应尽收眼底,心知对方已入彀,便继续道:“尔等休要混淆视听。本官对此事已洞悉无遗。去年全年,尔等与前任县令共从税赋中贪污纹银一千七百四十六两。仅去年十二月,便贪污三百余两,此事可属实?”
众人闻言,皆心惊肉跳。想不到这县令竟将自己等人贪污之数目了如指掌,如此则无法辩驳。
而齐远闻听此言,已十拿九稳,料定此事必为田文远泄露于林潇。
这些银两之数目,唯有己身、前县令及田文远三人知晓。今我既未泄露,那必定是田文远所为。
思及此老匹夫竟如此不顾道义,为求自保而将事情和盘托出,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哼,“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
心念至此,齐远当即挺身而出,朗声道:“大人,下官有言欲陈。”
“但说无妨。”林潇眼见齐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暗喜,然面色依旧如水。
“启禀大人,”齐远恭敬而道,“我等确有贪墨之行,然其中大部分银两皆落入前几任县令之手,望大人明察。再者,田文远身为数任师爷,于贪墨一事上,其行径比我们更为恶劣,恳请大人彻查!”
言毕,俯身便拜。
他此言一出,令身后的田文远愕然一愣,随即便领悟其意在攀诬自己。于是,田文远亦趋步上前,跪拜于地道:“大人,老朽实在冤枉。虽在县衙担任师爷数十载,但老朽对于钱财始终严于律己。若非受前几任县令及高县丞的威逼,老朽绝不至沦落到贪图这些银两的地步。恳请大人明察秋毫。”
言罢,田文远涕泗横流,显得甚是狼狈。
众人见二人均已招认,哪还敢隐瞒,纷纷下跪向林潇陈情,诉说自己是如何被逼无奈,迫于形势而不得不随波逐流。
霎时间,二堂之内推诿之声此起彼伏,吵得林潇头痛欲裂。她万万没料到,这些人竟会展现出如此不堪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