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怕殃及周边百姓,捏了个诀落到无人地,将将稳住脚步,一道天雷朝她直劈而下。
引雷咒引来的天雷,只有道道落在当事人身上,才作数。
暗紫天雷陆续劈下,所过之处皆为废墟,尘埃滚滚之中,似有枝桠咔嚓断裂声。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最后一道天雷落下……
四处光景一派惨淡。
尘埃渐渐散尽,显现出一个人影。
飘扬的墨发缓缓下落,垂落身前身后,白裙不染纤尘,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一派沉静,仿佛刚才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白矖心口飞出一团物什。
她静如潭水的眸子闪过一道凌厉的光,抬起双手,掌心相对,两掌之间的浅紫光芒包裹那团物什,欲将他重新放回心口,那物什极力抗拒。
白矖嘴角渗出一抹鲜红,剧烈的痛感袭来遍及全身,脸色逐渐转白,额间覆了层细细密密的汗,她的双手因痛意变得颤抖,浅紫光芒随之减弱,那物什飞了出去。
她身体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无意识倒向地面。
有丝细细的东西在皮肤下流动,最终,流向后背,长出一枝黯淡的花。
六十年前,天忱伏诛,最后一滴妖血趁机滴入白矖眉心。众所周知妖祖天忱身陨四才乾元阵中,但不知,天忱曾断一肋骨落于祝枝山脚,化为,生杀槐。
当白矖融入生杀槐中,妖血被死死抑制。
天忱是古战场的无数残骸所化,残骸中有善有恶,是一具骨与血相互克制的妖体。
白矖自然明白生杀槐的来历,遂沉睡在六夜昙花间,吸收仙昙之力让生杀槐彻底留在体内。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 ,借助生杀槐挡下两百道天雷后它会被生生劈出现了原样,逃离白矖身体。
于是,那滴不受压制的妖血生成一枝黯淡之花长在后背。
周边颇为寂静,偶尔一声鸟鸣,又很快沉没在这片寂静中。
一直隐匿在暗处的白泽现出身形,步子迈向白矖,行至她身边停下,手抚上她的眉眼,下秒,他将白矖横抱起,眼底是赤果果的欲望。
身体的疼痛感全然消失,白矖幽幽转醒,白泽捕捉到她眸底闪过的凌然,立即将她从怀中抛起,白矖像只鸟儿掠过白泽头顶,落地旋身,一个横踢过去,青丝浮动,裙角飘扬,白泽顿然成了股烟尘,余下一缕乌发。
默不作声走到视线可及的一面浅湖边,找了块湖边的石头坐下,低头解开自己的腰带,衣服半褪,露出后背来,凉水清如镜,倒映带着疤痕以及一枝黯淡之花的后背。
白矖看着水中的倒影,若有所思片刻后拢上衣服。
白矖路过一株快焦枯的牵牛花,惊讶它竟开启了灵智,指尖抚过花叶,内疚道:“抱歉,连累你了。”
指尖灵力一点点修复它的伤,从根部渐渐鲜活,俄而,整株生机盎然。
身为神,她除过妖治过洪水,点化过开启灵智的花草精灵,救治过无数百姓,教过他们辨别草药……
好像哪里需要她,她就出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