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石砖一片片破碎，紫色的雷霆顺着墙壁将整座黄金屋撕裂。身体在下坠，荧睁大眼睛，浅金色瞳孔一圈圈扩散。
透过崩塌的穹顶，可以看见雾蒙蒙一片。
再飘点雪花，就像极了龙脊雪山的天。
「女士」在蒙德夺走温迪的神之心，自此她和达达利亚的关系很是微妙。哪怕刚刚在一起并肩战斗。
雪山浓郁的冰元素，总是会吸引许多魔物，其中最难缠的当属深渊法师，尤其是冰与水的组合，闪躲不及时就会被冻住。
荧同达达利亚对视一眼，灵巧地越到深渊法师身后。达达利亚亮出水刃，双刃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青绿风旋裹挟着水元素，两座造型精致的“冰雕”凭空浮现。
无锋剑轻轻一敲，便是清脆的破碎音。
战斗结束。在雪山维持体温是最重要的事，二人利用深渊法师留下的篝火搭出更大的火堆，扎下露营的帐篷。
天色渐渐昏沉，达达利亚在附近冰面上垂钓，荧架起汤锅，一大锅新鲜的鱼汤在锅里咕嘟着。贪嘴的派蒙喝多了鱼汤，在帐篷里酣睡。
“荧，你先去睡吧，我来守夜。”围坐在篝火旁，达达利亚贴近火焰伸展手掌说道。
荧瞥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烤火。“冻伤还没好彻底，就别逞能了。”
“哈哈……”达达利亚干笑着，每回被荧揭短，他都会这样笑笑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这些家伙也真够烦人的，水刃砍上去的时候，我的手都快冻僵了，寒冷的地方对水元素真不友好。”
“……”荧沉默不语，金色双眸倒映着明灭不定的篝火。躺在一旁的无锋剑折射着寒光。
刚刚战斗时的刺骨严寒，勾起了那些荧不愿回想的记忆。仿佛钢针刺穿皮肉扎入骨髓，冰雪将血液冻结，荧动弹不得，甚至提剑都做不到。
再接着，便是「女士」的掏心之举。
愚人众执行官……
在前往璃月参加送仙典仪之前，荧有相当长一段调整状态的时间。
这段时间，她不知将这个词来回默念了多少遍，以至于做梦，都是那日情形的倒带。
二人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冷淡。达达利亚忽感额间贴上一抹冰凉，抬头一看，漆黑夜空翻滚着雪粒，仿佛无休无止。
“不知老家那边是否也在下雪……”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一点点在掌心融化。
“荧，你是接了什么委托吗，怎么突然会来龙脊雪山？”
“嗯，是去寻找龙牙。”
“龙牙吗……说起来，我还和龙交过手呢，这可比冰深渊法师难缠多了。”说完，青年爽朗地笑着，眼睛弯成新月，笑声同冰雪般干净纯粹。
经历过无数世界的荧，对于龙这样的强大生物并不陌生，风魔龙特瓦林就是最好的例子，其实力之强大并不只是“难缠”可以形容的。
看着青年轻松的笑容，荧心生疑窦，普通的愚人众会有与龙交手的机会吗？
对于达达利亚的身份，荧心里有一个模糊的答案，但她却并不想揭穿。
「都怪自己太弱小了。」荧心想，就连翻脸的资本都没有，但凡她有能带着派蒙从达达利亚手下全身而退的能力，她一定会揭穿他！
为了彰显自己的意志，荧在心里多喊了两遍。
「一定会揭穿他的！一定！」
「可恶的，蛊惑人心的愚人众！」
「她才不会让他守夜呢！」
但最后，依旧是达达利亚负责守夜。荧躺在睡袋里，透过帐篷门帘的缝隙隐约看见青年高挑的背影。篝火绰绰约约，在她之前前往的很多个世界，空就这样经常守着火堆。伴随着流水、风声和余烬噼啪的爆鸣，荧合眼入睡。
……
寻找到足够的龙牙后，荧离开雪山，同达达利亚分道扬镳。
“说起来……”派蒙调整一下在空中飞行的姿势，像是泡太阳浴般仰着身子，“你和达达利亚的相遇和分别都太随意了吧，在野外碰上就一起同行，任务结束后就分道扬镳。”
荧认真回想着，好像确实如此，她认可地点点头，貌似每次她的任务结束，达达利亚都会接到新的命令，这也太过巧合了。
这次也不例外，达达利亚说他接到了回至冬的命令，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
据他所说，回至冬的渡船几个星期才会有一趟，若是错过了便要等好久。
真遥远啊……至冬。
快要走出雪山，荧侧身回眸，雪山深处又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花，那是冷到火焰无法燃烧的地方。听达达利亚说，他的家乡就是如此寒冷的小镇。
她同他最初的相遇，便是在雪山，之后的许多次也是，对于一个漂泊在外的战士而言，家乡的景色就是最大的慰籍吧。
“荧，你在发什么呆啊？”停滞在半空的派蒙轻轻拽了拽荧颈间的飘带，荧回过神，这才转身。
“走吧。”荧说，“雪山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也该启程前往璃月。”
派蒙点点头，墨蓝色眼睛泛起了波光粼粼的小星星，“我记得卖唱的说过，这几天是璃月的请仙典仪，拥有提瓦特最繁华的港口，璃月应该会很热闹，有很多好吃的吧？”
“烤吃虎鱼、腌笃鲜、杏仁豆腐……”派蒙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嘴角挂起口水，全然没听见荧刻意的咳嗽声。
“咳咳……派蒙，你要顾及我的钱包。根据我以前的经验，每逢重大节日，酒店的房租就会高到起飞，搞不好我接任务赚来的赏金只够房租呢……”荧直接泼出冷水，甚至故意拉长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