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谷茂林与胡言楼虽然是老乡,看来却根本不是一类的兵。
“班长,你来接人没接到啊?”谷茂林再问。
“嗯!”王珂有点不想理他,一个兵擅自离开连队,这个大冷的天光着个头,帽子也不戴,竟然跑到十几里路的火车站来,难道机枪连也不管他?
大概感觉到王珂的不太高兴,骑车的谷茂林不再说话,两脚拼命地蹬着自行车。
“慢点,这黑灯瞎火的,你骑这么快,能看见路吗?”王珂有一些不放心,一只手牢牢地抓住谷茂林的后腰衣服。
“班长你放心吧,我就是闭上眼,这条路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瞎扯淡!王珂暗暗骂了一句,这谷茂林看来不仅是无组织无纪律,而且还是一个爱吹牛的兵。
“班长,我特别佩服你,所以我跟你说句实话,我这个眼睛啊,长眼皮都是多余的。我真的闭上眼睛都能看清周围的东西,班长你要是不信,可以把我的两个眼睛蒙起来,你看我是怎么骑自行车的!”
王珂一听,立刻头大。这个兵也不能仗着自己路熟,就和自己开这个玩笑。正想着,谷茂林伸出右脚,往前轮里一塞,“吱”一声,自行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忘了补充一句,王珂借的这辆小轮自行车,前轮是没有盖板的,老乡们骑着赶集的时候,往往用前脚在那个前轮的轮胎上一别一蹭,就能够起到刹车的作用。
谷茂林跳下车,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对着坐在后座上的王珂说。“班长我知道你神,但你没有我神。我不仅闭上眼睛能看见东西。就是现在,我脑袋后面的东西也能看得清。不信,你向前走十步,前面有个坑,那坑里有块大石头。要是一般人骑车,很难躲过这个坑,搞不好还要在坑里被这个大石头绊摔倒。”
王珂屁股从后座上挪下来,一脸狐疑地看着谷茂林,然后又向前面的路上看去。
谷茂林说得很严肃,而且他这个时候脸正是对着王珂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脑袋后面十步远的路上,即使路面有些隐隐的反光,但绝对看不到任何东西。
“行,我就向前走十步,立刻就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吹牛?”王珂从挎包里掏出那只大手电,这是昨夜里他出来时带的,本来还想照个亮,但电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就没有拿出来。
王珂向前走去,走出八九步,眼睛立刻睁得和牛眼一样。在微弱的手电灯光下,果然有一个坑,而坑里面的大石头,不走到坑的边缘都看不见。
难道这个谷茂林真的有特异功能?王珂此时忽然觉得这个天地真小,原来他以为特异功能就是一种传说,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活人了。
王珂走回来,对着谷茂林说:“你蒙得不错,前面是有个坑,里面也有一块大石头。”
“班长你怎么不信我呢?你是我第一个说真话的人。我绝对不是蒙的,不信我再告诉你,三十米以外路边有三块大石头,上面还用红油墨写着两个字,应该是施工二字。”谷茂林扭过头来,又补充道。
这下王珂傻了,甭说能看见那三块石头,就是手电筒光也照不到那里。
“好,我们一起走过去看看。”王珂还是认为这谷茂林肯定认识这路,知道路边有三块大石头,上面写的有字,所以也没有当真。
走出三十米,两人来到路边的石头旁。这三块石头,每一块都有二百斤朝上。一般的人搬都搬不动,堆在路边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看着石头上的两个字,王珂笑了,对谷茂林说:“看来你对这条路……的确很熟啊。”
此时的王珂,对眼前的谷茂林充满了厌恶,看来这个屌兵,一定是经常偷跑出来,无组织无纪律,是个惯犯啊!
谷茂林的眉头皱起来,他挠挠光头,一咬牙又说:“说了半天,班长你还是不信。那我现在说一件事,看你信不信!我今天非要证明给你看,让你认识我谷茂林的能耐,认我这个朋友。”
谷茂林说着,把自行车靠在最外边的一块石头上,说:“班长,这块石头你一个人能搬得动吗?”
王珂看了看这块半人高的石头,上面落满了灰尘。他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恐怕三百斤都不止,王珂摇了摇头。
“那你再看看外面那块石头呢?”谷茂林手一指。
王珂把手电筒照过去,沟沿上那块石头小一点,估计也有二百多斤重,凭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搬不动。“恐怕我也搬不动,再说大天黑的,我俩在这里讨论搬石头,有意义吗?”
谷茂林坏坏地笑了,“班长这块石头,甭说你搬不动,我也搬不动。但我俩能够给它掀起来,我就想证明给你看,这块大石头下面,有两条冬眠的蛇。”
“两条冬眠的蛇?”王珂惊愕,不是不信,而是根本没有可能。这是马路边上,天天都有“隆隆”驶过的坦克,怎么会有蛇呢?
王珂现在觉得这谷茂林有一点神叨叨的,这一块石头下面,有两条冬眠的蛇他都能看见,你的眼能透视?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但为了弄清楚谷茂林到底是根神棍,还是真的有特异功能,王珂决定一探究竟。
“行,我俩就把它掀开。不过,冬眠的蛇不咬人吧?”王珂一谈到蛇,还是心有余悸。那次在师部农场枯井里打蛇的场面历历在目。
“冬眠的蛇不咬人,当然,除了我让它咬人它才咬。”谷茂林头一拧,有些得意地在光头上摸了一下。
王珂嘴一撇,今天认识这个谷茂林,真是吹死牛不上税,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幸好,碰上了爱较真的我,今天非让你露出原形。“那好,你说哪块石头下面有冬眠的蛇?”
谷茂林盹都没打,走到最里侧斜倚在沟渠边上的这块石头旁,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