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师,干爹、干娘!”
王珂现在巴不得叶偏偏生气,招呼完三个长辈,接过董偏方手中的铺盖卷就走。
“小子,这个不用你咧,去把箱子扛到二楼去。”董偏方可劲地向王珂使眼色。
无奈,王珂他只能走过去,一把抢过叶偏偏手中的皮箱掉头就走,身后传来一片笑声。
沿着厨房旁边的楼梯,王珂上了二楼,上面竟然一溜四大间。
“小子,最里面的那间就是咧。”楼下,干爹董偏方叫道。
王珂一听,朝着最里面的那间走过去。一推开门,里面竟然是一张大床房。不仅有写字台和床头柜、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带镜子的衣柜。屋内的陈设不多,但看起来都是精心准备,包括脸盆架、衣架、床上的褥子和桌子上的台灯、暖壶。
这些东西在现在不算啥,但在上个世纪,城里人家的新房也莫过如此。带镜子的大衣柜、床头柜、台灯那都是城里人的标配,在农村根本就没有这个条件。
最最重要的,这南邵村祖祖辈辈都是睡炕。睡床,那是城里人的享受啊!
王珂进来就愣了,这是新房啊!
王珂放下箱子就想跑,身后被跟上来的一个人堵住了。
“说,为啥不去接我?”叶偏偏怒火冲天。
“讲理不?你们是开车来的,我可是地奔十多公里来的。早知道你们来得这么早,捎上我才对。”王珂想扒开她的手,去楼下帮助扛铺盖卷。
叶偏偏一听王珂走了二十多里路,心立刻软下来。
刚刚她一进门,看见小院打扫得干净,就知道是王珂干的。上楼梯的时候她看见水缸也是满的,心情立刻好了许多,再听到王珂的解释,便说:“那你收到我的信了?”
“收到了,收到了,所以我上午起个大早先赶过来。你能不能让开?我把门打开,不然楼下的人看到,以为……”
“以为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叶偏偏撇了撇嘴。
“我下楼去搬东西,干爹把新房都腾出来了,是你搬过来住吗?”不等叶偏偏回答,王珂立刻打开门,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此地真的不可久留,不可久留啊!
王珂跑下楼的时候,众人还站在院子里,干爹董偏方和他老伴对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小鸡好奇。
“这是王珂买的咧!”村长解释。
“干爹,我特意让人给挑的,除了有几只公鸡外,绝大部分都是母鸡,年前就可以下蛋啦。”
“公母不重要,小子,你咋知道我要买鸡雏咧?”干爹董偏方很是开心,洪水过后,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啊,干爹,这碰巧了吧。”王珂一听,赶紧解释,众人一起笑起来。
老村长说:“老董,你这干儿子比亲儿子还好咧!”
老村长一说完,王珂看到干爹董偏方眼中闪过了一丝忧郁,接着温教授先说话了:“老董,你的新家盖得很漂亮啊,你不领我们参观参观吗?”
而刚刚这一幕,恰巧被王珂看到了。“儿子”,为什么一提起儿子,干爹董偏方就会是这种表情?
王珂乘机接过干爹董偏方手中的铺盖卷,扛上楼去。
等帮助叶偏偏铺好床,王珂忍不住问道:“偏偏,我知道你调到考古系来了,你不住在小学校,怎么还住到干爹家里来了?”
“怎么着,你眼红啊?他是你干爹,也是我干爹啊!是干娘不放心,非要让我住过来的。”
噢!原来如此,干爹夫妇原来到小学校是拦截叶偏偏去了。
“兵哥哥,你又瘦了。”叶偏偏从后面抻抻王珂的衬衣,想抱他,又不敢。
“你就扯吧,我才离开几天,昨晚我们还会餐呢。就算瘦也不会瘦得那么快。”王珂不想和她在二楼黏糊,又说:“村长找温老师有事,可能与你们考古也有关系。”
“我知道!”叶偏偏说完,冷不丁又说:“诶,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学校又给你们部队去信了,准备把你也借调过来!”
“什么?”王珂双手一抖,立刻停了下来,他大吃一惊,叶偏偏信中可没有说这些事。怪不知道刚刚温教授进院子时说的那番话,原来玄机在这里。
借调王珂,是个秘密。温教授本来就怕节外生枝,因为王珂眼下正在带着霹雳测绘小队,紧张地进行水利沟渠和万亩良田的规划测量。这个时候横插一杠子,说不准会引起不团结的事来。所以温教授此行返回津门,还有一件挺重要、挺秘密的事,就是力促津门大学,把王珂再次借调过来用用。
温教授提出借调王珂有一百个理由,他把王珂对南邵村的地形研究、以及画的那两张图都带给了学校领导看,他很郑重地告诉学校领导两件事:这小子不仅精通测绘、会数学模型,而且天生有地质学的天赋,发现了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古河道千年走向变迁的问题,这才让我们有可能发现一个极具考古学价值的沉船墓群。
另外,凭他对沙锅鼎死火山的探查,竟然发现仙人洞的唐宋时期的崖壁石刻。
“那温教授,你是什么意思?”学校领导问,他们很尊重温教授这位考古界的泰斗级专家的意见。
“如果高考恢复,无论如何把他挖过来,挖到我们研究所来培养,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才。”
“这是以后的事,为什么现在谈这个事?”
“兴趣要从现在开始培养,这一次真的很重要。比如说吧,拒马河上游,光找到古河道又有什么用,我们的重点是找沉船。为什么他能给我们画图,让我们瞬间就找到了沉船呢?而此前,我们用挖掘机挖了多半天都一无所获,我猜他是通过古河道当年的地形和落差,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