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王珂知道这是“adejapan”的英文缩写,意思是日本制造。怀表只有时针和分针,还在“卡卡”地走着。
“排长,可惜了,这块怀表是坏表,没有秒针啊。”谷茂林也蹲了下来,他随口说了句。在那个年代,不论是钟还是表,如果没有红色的秒针,一律都被人看成是坏表。
这块表确实是坏表,秒针掉了。
王珂接过来怀表,一看外壳,有几道磕碰的印迹,表蒙上还有两道裂纹,虽然没有碎,毕竟不是好东西了。但放在耳边一听,“卡卡卡”走的十分有劲。
“大叔,这表除了没有秒针,还有什么毛病?”
“嗯,毛病也没有什么?就是稍微有些快。”
“快多少?一天能快一个小时不?”谷茂林存心逗乐。
可是没有想到,那老汉点点头,随口答道:“差不多吧,最多也就一个小时。解放军同志,你要是要,就五十块钱拿去。”
“多少?抢钱啊!”谷茂林立刻瞪大了眼,他一把把那块怀表抢了过来,合上盖子往地上一扔。“排长,一块新钟山表才七十,他这块怀表,五块钱都不值。”
王珂也是心头一凉,虽然他不知道这块怀表的来历,但是日本制造这几个字,这块有年头的怀表也值几十元。
“别呀,价钱可以谈的。”那老汉连忙说道,生怕面前两位解放军拍屁股走人。
王珂伸手又把那个油布上面的那个“老虎头”捡了起来,这是一块像啤酒瓶底大小的牌牌,刀工真的不咋地,一刀深一刀浅的,就和小孩子“扮家家”时随手所刻。由于和干爹温教授在一起耳濡目染,王珂把这块老虎头往手里一放,立刻感觉到一种冰凉的玉感。
但王珂装作不屑的样子,又把那块虎头牌放下了,随手捡起那块像掉粥锅里的石头,这块石头大概有拳头大小,挺沉挺圆,那表皮其实就是包浆。在手里掂了掂,王珂放下了,“失望”地站起来,拍拍手,做出要走的样子。
“解放军同志,你出个价吧。”那老汉又把那块青铜怀表拿了起来,对着王珂说道。
“算了,刚刚我们的同志已经给你出了。”
“五块钱?那也太便宜了。”那老汉也站了起来,一看王珂和谷茂林要走,立刻又说道:“再加两块钱吧,七块钱拿走。”
王珂站住了,他似乎很犹豫。“大叔,我看你一直没有开张,干脆我给你八元,你把这两样也搭给我。”
王珂说着,弯腰把那块虎头牌和那块像掉粥锅里的石头都捡了起来。
“那可不行,我这里每一样都有本钱裹着的,要不解放军同志你再加两元?给十元吧!”
王珂坚定地摇摇头,他弯下腰去放那块虎头牌和那块像掉在粥锅里的石头。嘴里却在说:“再加两块火烧还差不多,我们当兵的要这些破东西有啥用?”
“行,解放军同志,就按你说的,给我买两块火烧,三样东西你拿走。”
王珂笑了,他又直起腰,把那块青铜怀表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起来。并没有急着要付钱。
“解放军同志,你去找修表的师傅安个秒针就行,不会吃亏的,付钱吧。”话语中,夹杂一丝南方人的口音。
王珂犹豫着把十元钱递了过去了,又让谷茂林掏了两块火烧。等找回两块钱,王珂才把那两样东西装进了挎包。手里捏着这块怀表,他立刻带着谷茂林去找修钟表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钟表铺子,把这块怀表递了过去。
老板是个老大爷,哆哆嗦嗦地戴上修钟表的眼罩放大镜,打开后盖看了看。“解放军同志,你这表不错咧,还带钻。可惜表壳玻璃和秒针配不上了,我帮你调一下再上点油,估计每天还是快,快个几分钟就不要修了。”
“好,谢谢老大爷,多少钱?”
“你给两角钱吧。”修表的大爷用气锤吹了吹,上了点油后把表盖装上了,又用专门的清洁布和清洁油,将表壳认真地擦拭一遍,递给了王珂。
“谢谢大爷。”
谷茂林趁王珂在修表的空儿,重新跑过去买了几块驴肉火烧,这时也回来了。
“排长,好了吗?”
“好了。”两个人向长途汽车站走去。到了车站,王珂和谷茂林赶紧吃饭。车票是下车时就买好的,所以现在并不着急。
吃完饭,王珂掏出那块怀表又看了起来。人家有钱的,买块手表,自己属于不想乱花钱,有块不太准的怀表就得了。大不了,每天听中央广播电台的新闻联播,经常对对表就是了。
王珂十分满意这块被擦得锃亮的旧怀表,也许这块表当年是哪个文化人用过的,虽然走得不太准,但十分有力量。
看完了怀表,王珂又掏出那块虎头和那块像掉在粥锅里的石头又看了看,可以肯定地说,这两块都是玉石。只不过那块虎头,远不能和自己送给吴湘豫的那块相比,但肯定也是老物件。别忘记这里是西部山区,是燕都所在地,哪个山民家里掏掏猪圈,都有可能掏出一件文物来。
算了,反正是八元钱加两块火烧换回来的,王珂没有多想,更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三样东西,以后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只是这块怀表救了自己燃眉之急,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