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了,一会儿小叶老师要是向你讨要,如何应对?”谷茂林还有些不死心。
“实话实说呗。”
“排长,我怕她不信诶。”
“没有什么信不信,大不了,我把炮弹箱子打开,让她自己看。”王珂此时心里特别踏实,一个人可能会做错许多事,但能做对让人心安的一件事就足矣。
“排长,你那箱子里还有什么宝贝?”
“宝贝?”王珂听到谷茂林这样一问,立刻有些紧张。空炮弹箱子里,除了蛇石,还有麻将,还有……对了,还有最要命的石寒露送给自己的手表,还有她贴身带的银手镯,还有几个女孩子来的信,这可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还有叶偏偏和石寒露一样,见到好东西就抢,石寒露顺走的那把军用匕首,让自己心痛了好几天。而叶偏偏更是贪得无厌,几样好东西都被她“没收”了。
绝不能让叶偏偏看自己炮弹箱还有一个原因,她送给自己的那枚五两钱吊坠要是发现没了,盘问起来也要命,自己送给了吴湘豫,能解释得清吗?
想到这里,王珂的额头不由得冒出一层细密的汗,尽管他从来不轻易出汗,现在也紧张起来。“茂林,你可把我害惨了。”
“啊呀,排长,你那箱子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滚!谷茂林我跟你没完,现在快想个办法,我要把炮弹箱里面的东西清理一下,否则肯定出麻烦。”
“啊!那我来想个办法。”谷茂林一听,脸色立刻严肃起来,现在叶偏偏就在房间里,从里面把炮弹箱抱出来,岂不是不打自招。怎么办呢?眼珠一转,看到王珂胸襟上的血渍,立刻说道:“排长,有了,你把衣服脱下来。”
“干啥?”
“我替你洗洗上面的血渍。”
“我自己不会洗啊,用得着你?”
“排长,其实我也不用洗,让她洗。”说完,谷茂林朝房间里呶呶嘴。
哦,明白了,是调虎离山。
“那好吧。”王珂说着,把上衣脱了下来,坐在院子里磨盘上,掏出怀表和那个小布袋蛇石,便开始拆领章。那个时候的领章就是两面红旗,由于一年就发一付红领章,每次洗衣服时都得拆下来,衣服洗净了再缝上去。
这谷茂林还真会表演,他端着脸盆,把王珂的上衣向盆里一放,立刻走进房间,站在门口喊道:“小叶老师,请教一下,我们排长刚刚鼻子流血,弄的衣服上有些血渍,怎么才能洗掉?”
谷茂林这一嗓子,还真把叶偏偏喊了出来。
“是兵哥哥的衣服吗?爸爸,我去帮帮忙,你们先说事。”说着,叶偏偏跑了出来。
王珂一看叶偏偏走出了房间,立刻说道:“小叶老师,我来吧,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等会我用开水烫一下。”
“错了,就是不能用热水,得用冷水浸泡,来来来,谷茂林,你帮我压水,我来洗。”
“就是,排长,你歇着吧,这件衣服我们帮你洗。”谷茂林说着,朝王珂眨眨眼,端着盆去压水井了。
王珂看着两人去替自己洗衣服,立刻走回房间。全然不顾叶荣光和毒蛇博士小张的惊愕,取出钥匙就打开炮弹箱上面的小锁。
手表还好说,手镯和信件肯定是必须要处理的。
把这些东西慌忙取出来,特别是信件,也不管是看过还是没有看过的,只要不是叶偏偏和父母、连队寄来的,统统取出来放进挎包里,然后拎着包,来到堂屋。先把那些信件一古脑丢进炉膛,然后拎着空挎包走了回来。
现在放心了,王珂把手表和手镯这两样敏感的东西,放在挎包里,往墙上一挂,心里特别踏实。然后又把自己的枕头皮,也叫包袱皮打开,取出另外一件军装,开始缝缀领章。
正屋里的香气已经溢了出来,耿大叔的老伴今天还在炖鸡的时候,在锅边贴了一圈玉米面饼子。而耿大叔又去村里,不知从哪找来一包炒花生米,看样子,中午这酒是肯定要喝了。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但好饭不怕晚,只要有酒有鸡,再晚点也没有关系。
缝缀好红领章,王珂走出房间,在院子里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自己已经穿破了两套军装了,而这一套也已洗得发白,当兵转眼快满三个年头了。
“兵哥哥,衣服洗好了,你还有什么要洗的吗?”
“没了,没了,谢谢小叶老师。”
“少来,我刚刚看你拎着挎包去烧东西,把什么烧了?”
“没有啊,有几张破损的军用地图,我们有规定不能泄密,所以只能烧了。”王珂故作镇静。
叶偏偏有些不信,但是她确实没看到,只是看见王珂拎着一个挎包,往灶堂里塞了一些纸片似的。“好,我信你。等会把你的炮弹箱打开让我看看。”
“为什么?”
“点验!”叶偏偏抿着薄薄的嘴唇,走进房间里笑道:“你们部队上有这规矩,我要查看一下你的炮弹箱里有没有违禁品?!”
“你又不是我们连长,你没资格。”
叶荣光教授笑了,他现在明白了王珂刚刚为什么回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炮弹箱,先知先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