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下来,不觉得已前行了三四百米,高度也下降了至少五十米。
已经可以看到老鹰嘴了,山上的风,吹的人飘飘欲仙。
王珂还好,但叶偏偏的手冰凉湿滑。紧张中,她显然出了不少的汗。一张粉脸依然煞白,薄薄的嘴唇一直紧咬着。
“偏偏,别怕,我们快到了。”王珂说着,回头看看她,慢慢松开了手。
“兵哥哥,别松手。”叶偏偏吓得尖叫。
王珂咧咧嘴,他这次一把抓住叶偏偏的手腕,无论怎样淌汗,也能牢年抓住她。
阳光开始升起来了,从刀峰向西、向南看,群山连绵起伏,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在晨曦的照耀下,山间草木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华。
走到这里,王珂越来越有点佩服叶偏偏了。她显然也害怕,这从她手心的汗就能感觉出来,但是自始至终,她面无表情,也不吭一声,如同木偶般,你拽拽绳儿,她就机械地动动。
到了,前边就是那最窄处的断崖,目测不超过3米。
叶偏偏此时真有些怕了,她连腰也不弯了,直接坐了下来,用屁股朝前挪。王珂也不得蹲下来,别说是个女孩,就是一般的男人,看两面悬崖,都是头晕目眩。三米宽的山顶,你仍然怕风给你吹下去。
今天的风不大,初升的太阳也是暖暖的,但依然让人感觉如堕冰窖。对面老鹰嘴近在咫尺,那块帽子顶的巨石如同一个倒扣的平底锅。
“兵哥哥,你把照相机给我。”
“好。”王珂松开了手,把照相机从挎包里掏了出来。
接过相机,叶偏偏便坐在那里开始对老鹰嘴“咔嚓、咔嚓”地拍了一通,接着又向南、向北拍了几张。
这里太美了。等叶偏偏拍完,王珂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那断崖前,伸头看看,然后从挎包里掏出死麻雀和那包用报纸包着的麻雀内脏,一只一只,连同报纸包,扔了过去。
现在没啥事了,等的就是观察,看这么大的气味,通不能把黄金眼镜蛇引诱出来?
王珂返回头,回到叶偏偏面前,并排坐了下来。
刀峰顶上,一览众山小。除了风,没有鸟鸣,也没有花香。倒是身边一两米远的地方,有些酸枣树挂着一些泛红的小圆枣。
王珂想伸手够,可是都长在悬崖的边上,想想还是算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凝固了。叶偏偏把照相机的取景框对准了老鹰嘴,转动镜头聚焦。而王珂掏出怀表,打开盖看了一下,此时刚刚八点多一点。
也就是说,从早晨起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王珂在挎包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两块玉米面的贴饼。刚才在毒蛇博士小张那个地方,放下不少带的东西,当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干粮带了点上来。
“给。”王珂递了一块给叶偏偏。反正在王珂的记忆里,蛇不是那种昼伏夜出的动物,尤其是这老鹰嘴,要想有吃的,只有白天。
刀峰上有些草,但更多的是石头。眼下挎包空了,正好可以腾出来垫在屁股下面。
“你先吃吧,我俩轮流观察。”叶偏偏并没有接,她相信那些麻雀的血腥味,不可能引不出来黄金眼镜蛇。
“好吧。”王珂啃着玉米面饼,有些干,但也没有办法,水壶没有带上来。他扭头向大象腿的顶上看去,白云缭绕,遥遥迢迢,俨然像在天宫云阙。
毒蛇博士小张,此时估计已经爬上大象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数百米的刀峰来路上杳无一人。
王珂皱皱眉头,正思索着,忽然叶偏偏捅了他一下。
回头一看,只见叶偏偏竖起一根纤纤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她端起照相机,直接对准了老鹰嘴上的那块鹰嘴石。
王珂浑身一激凌,目光向老鹰嘴就开始搜索。只见老鹰嘴远端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那是鳞甲对阳光的反射,慢慢地看清楚了,从巨石后面伸出三个拳头大小不一的蛇头来,嘴里不时吐出腥红的蛇信。
“啊!”王珂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三条黄金眼镜蛇?
虽然很远,但王珂还是不由得涌出一身冷汗。他和谷茂林上去时,也只有两条,现在怎么变成了三条?
没错,就是三条蛇,慢慢地它们从石头后面爬出来了,为首的是一条金灿灿的大蛇,爬上来后,嘴一张,立刻扑向一只死麻雀。后面紧跟着两条小蛇,上来后立刻分头进食。
三条,也就意味着抓捕出现了新情况,一下子把难度提高了好几倍。
就算你来一场“人工降酒”,万一有一条没出来,还在石头后面的洞里,人上去危险依然很大。况且现在你根本无法判定,那块鹰石下,还有没有其它的黄金眼镜蛇?
此时,王珂全神贯注,目测这条大的蛇近三米长,最小的那两条黄金眼镜蛇也有一米七八,这是一家子啊。
叶偏偏屏住呼吸,将镜头拉近,“咔嚓、咔嚓”,一口气拍了十几张。此情此景,可惜小分队其它人都没有看到,多亏了叶偏偏坚持把照相机带了上来,保留了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风卷残云,麻雀很快被吞了,连同那张报纸包着的麻雀内脏。
吃饱喝足,三条蛇又在老鹰嘴上盘旋了一气,这才依依不舍地向回游。可正在此时,那条大蛇忽然发现了身后的情况。它“腾”一下竖立起来,蛇头扁成了一块“搓衣板”,并且向断崖这边快速游来。
“兵哥哥!”叶偏偏不由得尖叫出声,她一把拽住王珂的衣袖,想站起来。
“别慌,有断崖,你抓紧拍。”王珂知道蛇的眼睛弱化,全靠味觉和听觉来判断外部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