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瓦檐上有水淅淅沥沥的滴落,街道上的水在潺潺而流,天上的星星已经出现了,街角的泥土、角落、墙缝里,有虫鸣出现。
虫鸣城更静,雨歇风绕梁。
楼近辰面向房顶,他没有再去寻那些躲的更远的一些人,有这一圈的震慑,他觉得就已经足够了。
真正在这里面搅风搅雨的主要人物,就在这屋顶。
屋顶戴斗笠者,有着一张清瘦的脸,下巴一缕胡须。
他沉默着,看着楼近辰。
楼近辰拄剑而立,缓缓说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穿蓑衣戴斗笠者,打量着楼近辰,修长高挑的身形,矫健的身姿,确实是一个好剑手的苗子。
“我听闻,九泉城出现了一位大剑士,一剑纵刺十余里,剑光分化,来去如电,便欲见识一番,然而刚才所见,却很失望。”穿蓑衣戴斗笠者以一种前辈的姿态说道。
“哦,失望在哪里?”楼近辰问道。
“阴隐,偷袭,岂是一个剑士所为,剑士当执剑光明,岂能做刺客之事。”穿蓑衣戴斗笠者冷冷的说着,声线像是这雨夜的风,环绕着人,却让人感觉寒冷。
“阁下做的事也未见多光明吧!”楼近辰说道。
“弄箫,不过是吾之一点余好罢了。”穿蓑衣戴斗笠者,伸手缓缓的解下自己的i蓑衣绳结,任由其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的青衫,而其腰间,竟是悬着一柄剑。
那剑在风中晃动,剑柄之处,韵出一圈灵光,那是一把被祭炼出了灵韵的好剑,甚至可能称得上是剑宝。
对方又将斗笠解开,随手挥扔而出,斗笠打着旋的在飞出很远,直接飞到了另一栋房子的顶上,然后滑落,挂在屋檐,又在风中晃了晃,掉落在湿地上。
这是一个消瘦的人,骨架并不大,却给人一种标枪般的感觉,凌厉冷硬。
“炼气道,王剑臣。”老者冷硬的说道。
王剑臣,有大名,在往来各洞府修场之中,皆是座上宾,但是楼近辰没有听过。
“你虽然说弄箫是余好,却用之来杀人,将那么多诡怪唤来,有多少进入了这城中人的家中,将来多少人会因此而死?我若未见便也罢了,但既见,你这便是取死之道。”楼近辰冷冷的说道。
“天地万灵,适者生,不适者死,伱若管,便以剑说话,不必啾啾犬吠。”王剑臣说道。
“你或许是剑道前辈,修界长者,若是你说是为秘境而来,我尚且敬你几分坦荡磊落,可是你却明明想夺秘灵之权,却还在这里高高在上的指指点点,我只能说一声,老而无德,是为贼也!”楼近辰的话未落,王剑臣的心中已经涌起翻腾的怒火。
一个小辈居然对自己如此不敬,这让他心中生出强烈的杀机。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了。
“小辈狂妄,今日便教教你何为敬畏。”王剑臣的手搭上剑柄。
这一刻,楼近辰感觉那一片的风云潮在汇聚,引天地元气聚于身,楼近辰感觉自己像是在与一座大山,与一片翻涌的海浪为敌。
他同样的伸手搭在剑柄上,紧紧的握住,同时身微侧,身体微躬,上半身前倾,他的周身同样的元气汇聚,并且都汇聚于剑鞘之中。
“铮!”
剑光乍起,一抹灿烂剑光划过虚空,冲向屋顶,楼近辰人随剑动。
拔剑而起的剑式,挥划一抹剑芒弧光,朝着王剑臣的身体而去,若是未能够挡住,那这一剑便可直接让他的身体自下而上的切成两半。
王剑臣对于楼近辰居然在自己的气势压迫之下,还这么轻易的就出剑有些许的意外。
他冷哼一声,手中的剑‘呛’的一声出鞘,身不动,剑则是划出一道弧光,自上而下的往下一挥,带起一片元气汹涌如浪。
“叮!”
两剑想交,一点火光溅起,楼近辰只觉得身体一震,一股刚猛又澎湃的剑意涌来,同时,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吸附之力缠绕上了自己的剑。
“竟敢与我对剑,今日便用你的血,来描摹我王剑臣的沧浪剑法之名。”
他的剑压下楼近辰剑的一瞬间,便已经顺势的朝着楼近辰刺了出去。
这是自上而下的剑势,这一刺既有剑的锐利,又有巨浪翻压而下的势。
他的剑法叫沧浪剑法,因为曾于海边练剑十余年,悟得沧浪之势,得浪之汹涌与水之无孔不入的法韵。
自修成已来,行走天地之间,一剑之下,无论是专法者不还是擅器击之术者,皆难有敌手。
他出道之时,一开始还常常与人战平,到后来,他对于沧浪剑势领悟的越来越深,便少有敌手,无论走到哪里皆是坐上宾,总会有人送上丰厚礼物,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指点剑法。
他的剑法,无论是对手如何的变换,都能够第一时间感应到。
所以他非常有信心,以自己的剑势,除非这个楼近辰朝后遁逃,但是只要楼近辰一朝后遁逃,便将迎接他那汹涌澎湃而绵绵不绝的沧浪剑势。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楼近辰整个人竟似不着力一样,瞬间从侧边滑走,并且用锋利的剑意斜切下了他剑下形成的一片大浪潮,并且瞬间刺出凶悍的一片剑光,将自己的侧身完全罩住了。
他心中警惕,手中的剑盘转,如巨浪遇岸之后的回旋倒卷。
他又欲将楼近辰卷入自己的剑势之中,然而楼近辰却像是早已料到,身体猛的后退,沾之便走,绝不拖泥带水。
待那王剑臣的剑势稍过,便又是一个点刺,人与剑竟是刺出一条直线,人剑合一。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