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文化节给我颁发杰出设计成就奖时,我在服装博览会上静态展示设计作品时,你父亲还没当上主设。”金教授没在意现场多了两人,眼睛瞪得滚圆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过的桥也比你走的路多,想在这个行业为人师表,你,你,你们一群加在一起都太年轻。”
言辞犀利,不留情面。
薛铭旁坐着位小年轻,似乎刚进总助办,缩了缩脑袋回道:“金教授,吃盐多容易高血压,您眼睛都泛血丝了。”
老教授气得不行,重重把手杖往地上戳了戳。
阿依慕抬头,屏幕正在播放一份复杂报告,包括创新模式,新型材料以及对考斯滕这一设计分支的见解。
金教授却看也不看。
他纵横过国内服装市场,拿过设计师协会颁发的金奖,开过服装专场,屡次受邀参加迪拜时装周并举行个人作品发布会,眼光极高。
但是,不看SI设计部出的这份报告,并非他眼光高的问题,而是心底突如其来的一丝丝畏怯和担忧。
方才不经意的一瞥,3D打印服装技术那项,就是他从未涉及的研究领域。
池霁雪近些年声名鹊起,方才他提及的奖项,池霁雪一样不缺,甚至很多冠以“全国xx”的殊荣,在池霁雪那里都得换成“国际xx”。
刚才那段掷地有声的发言并没有并没有令他舒坦,甚至更为惴惴。
四周鸦雀无声,终于,他颤颤巍巍摸出眼镜。
他眉头紧蹙,几分钟后,返归到教授做派,看几眼文章,沉思片刻,与学生交流两句,于本子记下亮点,不知不觉就沉迷进去。
显然对这份创新,很是认可。
迷糊之际,金教授问了句“这些理论付诸实践有多远?”
池霁雪难得开口:“现在就是实践阶段。”
言下之意,其余人别挡路。
金教授愣怔,没好气合上笔记本:“小章与阿依慕的合作越来越契合,你要不捣乱,我们明年就能拿到滑联的最佳赛服奖。”
阿依慕没想到突然cue到自己,支起下巴,正襟危坐。
“最佳赛服奖”来自国际滑联,每赛季评比一次。
之前奖项无一例外,都落在国外设计师手中。
池霁雪不了解其中细节,侧头示意薛铭。
薛铭会意,立刻打开搜索引擎,将历年来获设计师名单以及考斯滕模板一一找出汇总,再投射到屏幕正中。
考斯滕作为比赛服,与常服千差万别,与礼服更是。
偏偏它具备了常服的舒适和礼服惊为天人的设计感。
学生们首次得见那么多考斯滕排列组合似的出现在屏幕里,都呆了。
而金教授见状却松口气,摇了摇头,最佳赛服奖都不知道,显然只了解到理论层面。
他慢悠悠提点:“若是青涩学生,做些冲动事倒也无妨,池先生已经是行业翘楚,行事要留有余地。”
池霁雪淡淡一哂。
薛助显然在领悟上司情绪这一层面已是王者水平,当下举手发言道:“最佳赛服奖我们也行。”再看看老板脸色,补充:“嗯,今年就可以。”
金教授张口结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本赛季已经只剩下一场世锦赛,想要赢得奖项,除非设计极为出挑,碾压别的国。
而且阿依慕成绩也不能差。
诚如章飞舟所说,选手、节目编舞师,造型设计师,是互相成就的角色,配合得好,确实能成为彼此的soulmate。
否则,选手领奖台都上不去,造型设计热度不够,滑联干嘛平白无故颁发个奖项?
金教授气得一脑门的官司,偏偏是个犟老头,嘴硬得很,冷笑说:“呵呵,你要能做到,我给你打工。”
池霁雪双手交叠微微后仰,唇角带笑:“嗯,成交。”
他整理下表带,双手插进大衣兜里,起身离开会议室。
助理连忙收拾电脑。
金教授随之而来:“什么成交什么就成交?!给我站住!”回过神的瞬间他“返老还童”,腿脚灵活度攀升几个层次,拎着手杖就从后面跟上来,银色端头差点戳到薛助理胸口,“老头子我马上就到退休年纪了,和你个小辈打赌?况且!……你们还没说自己输了如何?”
池霁雪的保镖见状,神色不善围过来。
薛铭回身,笑得贴心:“要不金教授,我们象征性签一份纸质版协议?如果我们能拿奖,您来SI供职,没得奖,我们SI此后与花滑泾渭分明。”
金教授拄着手杖阴沉着脸:“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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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期时间过得飞快。
庾双秋天然有一份化压力为动力的特质,阿依慕则在关心萝果娃日常训练之余,将训练重点放在3A。
与她接洽考斯滕事宜的是SI设计部主设,那位设计师侃侃而谈,从设计图到打版到出样衣,效率极高,而且样衣模板确实不错。
但最终决定权在甲方手中。
这天早晨下了小雨,如刚过了趟洒水车一般,空气雾蒙蒙的泛着朦胧湿意,路两边刚发芽的枝叶被淬洗得极其清透。
万鑫公馆外停着辆黑色库里南。
见阿依慕出来,薛铭恭敬打开车门。
把人接着,一路上了高架,再沿明理河辅路往中央商务区驶去。
商务区人少,薛助抽空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夫人,您今日比我们杂志封面模特还漂亮,哦,明大会议室那天也好看,但感觉截然不同,那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