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指叛臣可是公子陈跃,寡人不知其所犯何罪,今其逃难至蔡,寡人身为其舅,护之理所当然,即便跃侄于陈犯下大过,今其置身于蔡,亦于陈无害矣,陈公何必咄咄逼人耶?”
待其说罢,陈公陈佗亦抬头直视蔡候回道:“逆臣陈跃,不论置身何地,终是寡人心腹大患,或拘或杀,终为寡人言之为算,望君莫让寡人为难!”
闻其此言,蔡候姬封人放声一阵大笑,继而轻言问道:“为续盟交,敢问陈公今日可否就此退兵?”
陈公陈佗镇静回言道:“未达寡人所求,断难退兵!”
蔡公姬封人拂袖淡言问道:“公欲求何?”
陈公陈佗正襟危坐,按剑言道:“囚贼陈跃还陈,取项邑充我军资,达此两条,寡人即行退军!”
蔡候姬封人展颜淡笑直视陈公陈佗,须臾应道:“即是如此,便如陈公之意!”
说罢,蔡候姬封人伸手提壶,满斟两盏清茶,继而举杯邀其共饮。
陈公陈佗想道一战除却心腹大患,又得项邑阔地数十里,心中甚是欢欣,遂附盏一饮而尽。
蔡候姬封人托杯置腹,望其饮尽盏中清茶,继而侧身望城头,托杯祭茶于地,言道:“今日一别,来生再会!”说罢,蔡候姬封人置杯于案双手抚膝,垂首闭目不在言语。
陈公陈佗闻得此言,以为蔡候乃是不舍项城而感慨,是以并未在意,当其再望城门之时,公子陈手托一精致木匣,独出项城向其走来。
陈公陈佗目不转睛紧盯公子陈跃,待其行至案边,方才收回目光。
公子陈跃亦不与二人搭话,将手中木匣摆放于茶案中央,并将其打来朝向陈公陈佗,即而后退一步立于一侧。
陈公陈佗观之匣中所盛乃是项城令印,方要伸手去取,闻得蔡候姬封人言道:“一路好走!”
闻得此言,陈公陈佗知其有诈,怒而问道:“汝等欲将何谋?”
而蔡候姬封人仍旧垂首闭目再未有言,到是公子陈跃立身一旁阵阵大笑。
陈公陈佗心知不妙,欲待抽出长剑斩杀二人,顿觉胸中血气翻涌,猴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继而是视觉恍惚头疼欲裂,想要取剑已是奢求,此时方知茶中有毒。
见此,公子陈跃收声止笑,行至陈公陈佗身边,取其配剑在手,谓其言道:“叔父当日药鸩先君窃居君位,可曾想到今日竟会落得同样下场!”
闻得此言,陈公陈佗开怀惨笑数声,回道:“陈室交与汝手,吾可放心去也!”说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即而垂头气绝。
公子陈跃缓扬起长剑,言道:“弑君戮侄,天地当诛!”说罢,一道寒光闪过,陈公陈佗首级跌落地上。
见得陈公陈佗遇害,陈军众将欲待上前救之,公子陈杵臼大喝道:“助贼者亡,知错善改者,既往不咎!”
数万大军竟然为其一语喝住。
公子陈跃则提上陈公陈佗首级,行至阵前掷于地上,公子陈林兄弟二人当先下马,行将上前跪地三叩,齐声言道:“臣等叩迎新君!”
闻言,公子陈跃厉目望之三军。
片刻过后,陈室三军齐声三呼:“新君千秋!”
闻此,公子陈跃转身肃颜望向蔡候姬封人,朝其点了下头以示辞别。
蔡候姬封人端座原处,朝其挥挥手以做回应。
此时公子陈林牵过一匹战马来,兄弟二人翻身上马,公子陈跃颁下为君首道诏令,着三军退兵还陈,数万大军受命缓缓离去。
天道轮回,因果有报,陈公陈佗弑君戮侄,空有一身治国方略,终落得身首异处,埋骨他乡,后人谥之为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