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包亮,此刻就蹲在大门口不敢进来。
别人还好说,丈母娘那张嘴可能骂得他没法抬起头来,只能跟龟孙子似的缩在外头等消息。
等了得有十来分钟,岳父风风火火出现了。
秦溪和秦雪跟在后头看热闹。
秦溪好奇秦海发火是什么样,秦雪就是想看看大姐夫的脸会不会肿。
众目睽睽之下,包亮挨了秦海两棍子。
包亮被打得嗷嗷叫唤,跳着脚在大院门口上演了番猫抓耗子的好戏。
如果不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说不定还要挨几棍子。
“还不给我滚进来。”
等秦溪几人回到家里,秦梅也差不多哭完了,抱着儿子小声抽噎着。
事情其实说起来也算是必然。
包亮家是城里人,一家两兄弟和爹妈挤在一套两室一厅的屋子里住。
包亮大哥结婚多年,两个孩子一直睡客厅里,大嫂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加上那房子原本就是包大哥单位分的房子,和包亮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四十多平的房子里挤了六大四小,孩子们难免要发生摩擦。
昨天早上就是因为大女儿和大哥家的侄女抢玩具吵起来,包大嫂一怒之下骂了秦梅两句。
秦梅不敢回嘴,事情本来就这么过去了。
偏生包亮听女儿这么一说不干了,两眼一翻就去找大嫂理论。
不理论还好,一说起来可不就开始翻旧账。
包大哥好赖不说,摆明站媳妇那边,包婆婆气急之下更是直接让包亮一家搬走。
包亮倒是硬气,可根本没硬气的资本。
被赶出来后无处可去,连累妻儿在外游荡一整天,最后无处可去还是得回包家。
这家啊……出去简单回去就难了。
原本包亮的屋子早被打扫出来让包大哥的孩子们住,他们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放在大门口。
再之后夫妻俩就只得来了秦家。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张秀芬恨得牙痒痒。
包亮缩着脖子不敢吭声,秦梅哭得不能自已,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没人注意到,秦梅的大女儿包莉莉不停地在打冷摆子。
秦溪注意到了。
“莉莉,你怎么了?”
孩子额头滚烫,脖颈上布满冷汗,满脸都烧得通红,显然不是刚发烧。
“你们都是死人吗!孩子烧成这样都不知道。”
秦海是真怒了,忙起身从抽屉里拿钱。
“一会我和你妈要等着接屋子,你们快带莉莉去医院看看。”
秦海把钱塞到秦溪手里,摆手。
等老张彻底搬完,他们夫妻得做好准备跟老周家吵上一架,如果没人在家就怕屋子被强占。
但秦海并不放心包亮夫妻做事,只能交代秦溪帮忙。
“好,我们这就去。”
秦溪一手捞起外甥女,一手接过钱塞进兜里。
很快,她抱着孩子骑车赶到了医院。
而巧合的是,负责给包莉莉看病的正是黎书青。
“40度高烧,得赶快挂水退烧,一旦烧成肺炎或是脑炎就很麻烦了。”
黎书青很快开好针水,交由秦溪去交钱打针。
秦溪一眼瞟过单子,第一感觉是这字写得可真好看。
不是普通医生写的药方那样龙飞凤舞看不清楚,笔力苍劲,每个字大小几乎一样。
等姜莉莉打上针,秦溪又折回医生办公室,找黎书青开退烧药。
“一天两次,每次一颗。”
黎书青的声音跟他本人一样,冷冷清清的,开口没有主语,结束没有语气词。
将处方交给秦溪后,才终于轻轻扯了扯嘴角:“要不要我再给你开点擦脸的药?”
说着点了下自己的眼角。
红肿虽然消下去了,但眼角乌青一块,看上去更加可怖几分。
“不用,过两天就消了。”秦溪爽朗一笑,终于想起要为早上处理伤口的事道谢:“早上谢谢黎医生帮我处理伤口。”
秦溪记住了帅哥名字。
黎书青……
好像在哪听过,但叫她想一时又想不起来。
“没事,下回打架小心点脸。”
笑容先于大脑传来欢喜,黎书青不由展颜一笑,斑驳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落,晃晃悠悠在他脸上跳动着,越发显得那个笑容生动不已。
秦溪心口顿时漏了一拍,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动静。
“不会打架了。”秦溪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脸:“我先去拿药。”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从前世起,秦溪就知道自己对各类型帅哥没抵抗力。
她一直将此定义为对美好事务的欣赏。
刚才黎书青那一笑也是如此……
回到病房,她很快便将奇怪感觉抛到了脑后,专心致志地照顾起外甥女。
包莉莉是个早熟的孩子,或许心里一直将他们被赶出家门的事看成是自己惹的祸,生病也不敢跟父母说。
好不容易退烧,最担心的也是没地方住的父母。
“别看爸妈气得要死,你相不相信咱们家的新屋子肯定轮不到咱们住。”秦雪说。
这点秦溪相当赞同。
等他们打完针从医院回到院里,那间空出来的屋子里果然已经住了人,
屋子很小,最多只有十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