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馒头还有些微微的热,黎书青随手拿起一个小笼包送入嘴里,解开下一个单独的布袋子。
“葱油饼!”黄帆吞了口口水。
布袋子里又用油纸包了遍,一打开那股子葱油香立刻冲了出来。
黎书青又重新包上,打开最底下的两个大铝饭盒。
“这些都是秦溪妹子做的?”
一饭盒红彤彤的猪肉丁酱,香辣气味十足,油汪汪的让人食欲大开。
另一盒子里一个个小小的圆形糕点堆满了饭盒
盒盖上贴了张小纸条,字体娟秀小巧。
纸条上写着雪梨山药饼和绿豆饼,尽快吃完。
“胡姐。”黎书青把饭盒递出,示意胡丽品尝。
黄帆把剩余的绿豆糕全部塞进嘴巴里,已经打算好黎书青递饭盒过来拿哪一块了。
“……”
手就悬在那,黎书青根本没打算让他尝一块。
转身把饭盒重新盖上,纸条拿起折好放入上衣口袋。
“你小子不是不吃绿豆糕吗?”黄帆说。
“那是刚才。”黎书青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修长手指将所有袋子全部重新还原,直接将包塞到了自己的行李袋里。
“黄主任,国营商场的绿豆糕能和秦溪同志亲手做的一样吗。”胡丽笑得意味深长。
喜不喜欢,那不是得看对象吗!
确实不一样,至少在黎书青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
“爸,真没走没错吗?”
周天休息,秦海说要带家里的大小孩子去公园看鸳鸯,吃完饭就领着姐妹几人出了门。
出了厂区,却不是往公园里走。
一大串人往厂子东边的路越走越远,目的地正是秦海平时经常去的回收站。
眼看周围连房子都少了,秦雪有些害怕地赶忙问道。
他们在这住了十几年,还从来不知道厂子背后竟然这么荒凉。
大树逐渐多了起来,路也从水泥路变成土路,偶尔经过一辆三轮车都能压出漫天灰尘。
秦溪举手扇了扇灰尘,心想晚上回家肯定要洗头洗澡。
“你爸一周走三回,怎么会走错。”秦海立刻回。
秦溪跟秦海提了提要做小买卖的事后,他立刻表示赞同。
不过对于秦溪给出的小摊图纸,他提出了新意见,说是要把台面部分做成铁皮的。
那样好清理油污,底下的炉子也不容易烧坏台面。
“咱们顺道可以请李叔帮忙找你说的那种平锅,他交际广,肯定能找着。”
秦溪要一块新铁皮好找,可那种圆锅子秦海是真没见过。
回收站和前世的垃圾回收站不一样。
回收站更像是个二手市场,大到家具家电,小到锅碗瓢盆都有。
买不起新货的就会来这淘,回收站属于半国营单位范畴,没人脉关系根本办不下来那证。
雁北回收站的站长姓李,是个退伍老兵。
终于,秦海指着不远处一座红砖院子:“到了!”
几人快步走了过去。
“老秦,今天又准备来淘点啥好东西?”
李站长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缭绕烟雾中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个年长的黑瘦老爷子。
“今天想淘块薄的铁板,我
记得仓库里好像有不少。”
“是不少,前些年铁精贵,后头钢铁厂为争创行业先锋拼命炼钢,铁的价格自然就降了好多。”
买的时候贵,卖得时候贱,李站长当然舍不得卖,好些钢铁材就都存在了仓库里。
“那感情好,我可以慢慢找个合适的。”
“你要铁皮干什么?”
“我姑娘想摆个小摊卖煎饼,找块铁皮当锅。”
李站长坐直身体站起,一跨步从烟雾里走了出来。
从左眼角到右唇角有条肉色的狰狞长疤,像是一条蜈蚣趴在脸上,随着他说话蠕动着。
“我记得八年前有个老太婆拿了个什么铁锅来卖,说是祖上摊煎饼用的锅,传了好些年。”
走得越近,李站长脸上被黝黑皮肤淡化的其他伤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脸上,脖子上,甚至头皮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疤。
经历过一场厨房部爆炸的秦溪立刻感觉到,李站长绝对上过战场,他脸上的伤应该是爆炸伤。
“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找。”秦海马上高兴道。
“第三个仓库,你慢慢翻。”李站长抬起手挠了挠脸,手掌部分光秃秃的,只剩下个手腕。
“那我们先进去找,找着咱们再说价钱。”
秦海对回收站再熟悉不过,进了大门就往后边走。
大棚子里摆满了家具和家电,都擦得干干净净,分门别类摆在一起。
在里面选东西的人还不少,男女老少都有。
“李站长没接手回收站时这里可不是这样,想找个凳子得在棚子里翻上几小时。”
秦海边走边给孩子们讲起回收站的历史。
当年刚结婚那几年是家里经济最困难的时候,秦海全靠回收站里捡破烂,才置办出了个家。
说完回收站,他又说起李站长来。
李站长本名李建设,没受伤之前一直在前线打仗,已经做到了连长级别。
后来被一枚榴弹击中,断了只手,不得已才从部队退伍回老家。
原本部队给他安排的工作是在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