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那些放入盒子里,又示意秦溪:“放盒子里。”
秦溪会心一笑,道了声好。
饼干盒里的钱全混在一起,不分是谁的,此时只剩下个共同的名字——钱。
如同他们几人拥有的共同一个称呼——家人。
而送钱来的人远没有结束,晚饭后秦海和张秀芬也同样端着个饼干盒送来
了一千块钱。
家里大半的积蓄都在盒子里,夫妻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用孩子的钱出这趟远门。
之后是张铁柱也送来大叠毛票,全是秦溪这一年发给两人的“”工资”
吴慧夹杂着风言风语的五十块。
已经在外租房的柳雪花。
刘科和乔珊……
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感谢。
***
霍云送来消息的第二天一早,黎书青赶回寿北。
在家稍作休息小半天后,一行人又重新踏上了前往青州市的火车。
时速六十的火车,就算去隔壁省份都要七八小时,更何况两千公里之外。
两天一夜的火车,而且只有硬座。
早上五点半的火车,走了好几个小时车厢里都没新乘客上车。
乘务员打扫卫生时见四人坐得憋屈,好心告诉他们可以先去其他位置坐。
四个人,二个大高个,膝盖跟膝盖都交错在了一起。
霍云一看车厢里的位置确实空了大半,站起推着罗正峰往旁边走:“我们去那边坐。”
“秦溪,你去那边伸伸腿。”
罗正峰站起来,还顺道招呼秦溪。
秦溪点了点头,活动脑袋也准备跟着站起来。
人造革的皮制座椅。九十度的靠背,闷热的车厢。
秦溪的肩背早就僵了,想趁车厢里没人,站起来走动走动。
“累吗?”
身侧伸出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微微用力,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隐隐似是阻止。
“你还是坐着吧。”
霍云双眉一挑,似笑非笑地冲秦溪眨了眨眼,而后抓着已经要坐下的罗正峰:“去那前边坐,那里空气好。”
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拉着秦溪坐下。
“我还没吃早点,你吃了吗?”
“哎呀!我都忘记了。”
昨晚她做了不少吃食,上车慌乱,一时间都忘记了问黎书青。
而且从出发到现在,她都没好好看看专门赶回来的自己对象。
“我带了包子和粥。”
秦溪弯腰从桌子缝隙钻下去,从凳子下把包拖出来。
饭盒专门用布包了两层,拿出来还有点温温的。
秦溪把饭盒放到黎书青面前,又去拿包子,然后是筷子和勺子。
她准备的相当充分,就连卫生纸都带了些,一股脑地摆满了小半桌子。
“我吃了,你快吃吧。”秦溪笑眯眯地凑到黎书青肩膀边小声道,说完就撑着脑袋看他拿起筷子。
拿起筷子……
拿起筷子……
耳根迅速红透,直至蔓延到脖颈和眼皮。
因为皮肤白的关系,红变得更是明显,就跟喝醉了酒一样。
“你……不吃吗?”
“我早上吃过了,霍同志和罗正峰也在我家吃过了
。”秦溪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故意意味十足。
“你看着我还怎么吃。”
终于,黎书青先败下阵来,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眼秦溪。
拿筷子的右手和秦溪左手背紧紧贴在一起,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肌肤,鼻尖是淡淡香气。
“吃吧,不看你了。”
秦溪觉着黎书青的反应很有意思,再继续捉弄下去粥估计都得凉了。
“彭冉的事我也是刚知道。”
手背的温暖忽地消失,黎书青咽下有些不舍的心情,淡淡说道。
“对不起。”黎书青又道。
黎书青没想到彭冉拿他没辙,转而会去找秦溪麻烦。
这件事兜兜转转竟然是从薛纪委通过师父转告的他,秦溪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半句。
“这事又不怪你,不喜欢本来就该干脆拒绝,拖泥带水才是真正的……坏蛋。”
秦溪本来想说渣男来着。
不喜欢不拒绝,享受对方那种明显爱意,对外又说对人没那个意思。
这……才是妥妥的渣男。
“以后再遇上什么事你要第一个告诉我,不管是摊子被抢还是去接表弟。”
嘴里的粥明明味道不错,黎书青偏就觉着没什么胃口,勉强吞下粥后又道:“怎么能让霍云来通知我呢!”
他盯着自己的手背,语气里甚至带了丝酸涩的味道:“这让我感觉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秦溪笑,不仅没忙着解释,反而伸长脖子看了看四周。
黎书青神色更是沉了下去。
“你是不是吃醋了?”
下一秒,一张脸忽地凑到黎书青肩膀下,笑眯眯地低声问道。
“没有!”黎书青静静注视着秦溪,而后在她清明如镜的目光中彻底倒塌沦陷,闷闷地点了下头。
秦溪笑了,抬起头直接用额头碰了下黎书青的下颚:“郝云姐说你是冰坨子,我看说是小气鬼更合适。”
“……”
嘴唇上的触感让人头皮发麻,酥痒迅速席卷失去意识,一切都好像是遵循着心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