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眼下这口买来没机会用过的铜锅,根本不记得放哪了。
厨房翻遍没有,秦溪只能又套上棉袄和帽子又冲去了前院。
仓库在前院角落,门虽然没上锁,可让雪这么一冻,比上锁了还难开。
秦溪正跟锁奋力抗争时,一阵争吵声穿破风雪飘进了耳朵。
“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别再回来。”
骂人的女人声音尖锐,平时没少听她站院门口对邻居们指桑骂槐。
妈?_[(,这么冷的天你让孩子们在家成不成。”
秦溪顺着仓库绕到院墙边,看向声音来源。
语带哭腔的女人正是谢郝云带着到秦溪家串过门的郑芳和一双女儿。
就算风雪中看得不太清楚,那两孩子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还是如此刺眼。
“冻死了正清净。”
郑芳婆婆周老婆子砰一声关上院门。
下一秒,院门又被打开了,走出个一瘸一拐的男人,把衣裳给孩子披上。
“算了,不求他们了,我们走!”
男人帽子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雪,不知道已经在风雪中站了多久了。
“这么大的雪,我们俩没事,可孩子怎么办?”郑芳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溪暗暗叹了口气,又往院墙边走了两步。
“郑芳姐,上我家来烤会儿火,晚上我正好熬羊汤。”
“秦溪妹子。”
郑芳眼睛一亮,知道秦溪肯定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这会儿也顾不上多做考虑,抱起孩子就往她走来。
把两人迎进屋里,秦溪这才看清了罗三哥的长相。
国字脸,眼皮上有道伤疤,腿瘸得比赵国庆还要严重,走路好像已经受到了影响。
“罗小三!”
夫妻俩的事在拥军巷也不是什么秘密,赵国庆一看郑芳穿着单薄就知道这是又被周婆子赶出门了。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今天这么大的雪,赶人出去不就是让人去死。
赵国庆喊这一声,语气里多是对罗三哥的不满。
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个老太婆欺负到这种地步,真是够窝囊的。
罗三哥脸色通红,也觉没脸。
“赵爷爷,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三哥就算说又有啥用。”郑芳擦着头发上的雪水,面如死灰似是看不到半点希望。
“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许婉华气愤问道。
两个小姑娘冻得脸蛋通红,大的晓雪喘两口气就要吸一下鼻涕,明显已经受凉了。
秦溪让秦雪是灶房里煮点姜汤,她去倒了两瓶温开水出来。
“洗把脸吧。”
郑芳感激地望了眼秦溪,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边给女儿擦脸一边跟几人说起今天又被赶出来的原因。
起因是罗三哥提出要分家自己租房子住,让周婆子把以前上交的工资还给他。
分家可以,但是钱那就一分别想要。
两边不欢而散后,周婆子和罗三的大哥两口子就把他们一家赶出来了。
说是这就算分家了,以后罗三两口子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
“不像话!”听完,赵国庆气得一跺拐杖:“自从老罗死后,你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罗三的爸去得早,留下最值钱的恐怕就是拥军巷这栋房子。
也是靠房子,周老太给三个儿子都哄娶到了媳妇,媒婆一说是拥军巷的干部家属,女方几乎没有不同意的。
可只有嫁过来才知道,那干部家属和干部家属的差别大了去。
何况罗老爷子还去世了那么些年,除了每个月固定的补贴,和一般家庭根本没差别。
周老婆子那就是典型的窝里横,儿媳妇谁性子好谁就被欺负得最惨。
显然,郑芳就是因为性格好被欺负得雪天连个去处都没有的那个儿媳。
“我知道你们两口子不容易。”许婉华叹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别人觉得郑芳窝囊,那是因为她没遇上周老婆子那种胡搅蛮缠的婆婆。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
想到这,许婉华看了眼秦溪,觉着应该把自己外孙媳妇排除。
“你们就先在我家住下,等雪停了我去找老霍和老尹,我就不信罗老大不交出你的工资来。”
别人的家务事他们轻易不管,要管就得管出个结果来。
赵国庆冲两口子摆摆手,也算是给他们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罗三哥连连道谢,郑芳的表情看着还是没好转多少。
秦溪当时没问原因,一直等到厨房里没长辈们在场,才顺便问了问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就算要回以前的那些工资,就凭那点钱……”
郑芳掰着指头给秦溪算了算他们要花的钱。
租房子,两个孩子吃喝穿,家里还得定期花钱给小女儿晓丽买哮喘的药。
以前住罗家虽然憋屈,但好歹吃住能省下,剩下的一点点工资足够给孩子买药。
就凭她婆婆的德性,分家之后恐怕连双筷子都得自个儿买。
“三哥腿不好使,单位里升职不可能有他的份儿,四十块工资哪够养活我们一家四口……”
原本公公去世前把财产分给了三个儿子各一份,房子也进行过分割。
可是罗老爷子一死,所有都变成了空口无凭,周老婆子根本不承认有这些钱。
一想起来就是满脑门子事,就算能脱离婆婆的生活想想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