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春联都是各家熬的浆糊粘上的,没干透时轻轻一揭就下来了,莫建国便忙将何奶奶家那幅对联慢慢撕下来,莫建国看那横披倒还对景,心想:横披就不换了。
拿着何奶奶家的春联跟过马老师家厨房时,看他家饺子已经下了锅,便和马老师相视一笑打个了对调的手势,马老师会意的点点头。
莫建国拿着从何奶奶家门口揭下来的对联进了自家屋里,将那两幅对联放在那张吃饭的清水木方桌上,又走到屋外将自已家那幅揭了下来,也放在方桌上。心想:还得再熬点浆糊去,否则可能贴不住。
进了厨房,看王家秀领个两个闺女还在包饺子,随口就说了句:“还没包完啊!马老师家的饺子都下到锅里了。”
王家秀本来就嫌两个闺女手底下不利索,不似她当年,再加上前天莫如玉煤烟中毒后莫建国当着弟媳妇不给自己面子那事还没过去,听了莫建国的话并不理他,吊着个脸也不说话。
莫如玉看王家秀不理莫建国,便打了圆场说道:“爸,马老师家就三口人,咱们家六口人,我和妹妹又包得慢,这些基本都是妈一个人包的。”
莫建国心里想着把春联尽快换过来,看王家秀不理自己,听莫如玉说完便说了句:“哦,那你们慢慢包”。
说完从面袋里挖了半碗面放在锅中,又倒了半碗水在锅里,一时又吃不准比例,就问道:“我弄个浆糊一比一的比例行不行?”
王家秀本不想理莫建国,但又怕他把面粉浪费了,便嚷嚷道:“怎么又弄浆糊,不是给你了吗?咋!你把浆糊吃了,那一大碗还不够?”
莫建国一听王家秀和自己说开话了,略有些兴奋,又不想说换对联的事,反正王家秀大字不识几个也不看春联内容,只要有个红色对联贴在门上就行。
便笑着对王家秀说道:“你才吃浆糊呢!刚才那个没贴结实,掉地上了,我重新搅些,你就说一比一的比例行不行吧!”
王家秀一边将手里的活放下,一边走到炉子跟前一把夺过莫建国手中的筷子说道:“我来吧!有说的功夫我都搅好了。你们这一个个都是祖宗,哪有个省心的。这半天那两个小子没听见声音了,你找找去,今天是年三十阴气重,好不容易平安到年底了,别再惹了事了。”
莫建国忙答应着:“我把春联贴完去找。”
当莫建国端着搅好的浆糊去正屋取春联时,简直气得要发抖了。
原来前院里王老师家养了一条狗,不知啥时候蹿到这个院里了。
因莫建国家门开着,那狗可能闻着浆糊的味道了,扑上去就扯到地上一顿乱舔,等莫建国进去时,那狗还在咂吧着嘴,那春联早就面目全非了。
莫建国急了,放下碗拿起墙角的笤帚就冲那只狗打了过去,那狗一看有人打,吓得叫唤了两声就往院外窜去了。
莫建国拿着笤帚撵到院外,那狗早没了影子。等垂头丧气进了院子时,马老师正好端着一盘饺子从厨房里出来。
马老师看到莫建国拿着笤帚进来,停下问道:“莫老师,你刚才怎么了,怎么和条狗过不去。”
莫建国沮丧地说道:“唉!别提了,原本想着把何奶奶家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春联换到我们家门上,谁知两副对联从墙上揭下来放在我家吃饭方桌上,前院的那条狗见上面有浆糊吃了个一塌糊涂。提不成了,门上没春联,这年都没法过了。”
马老师一听就笑了说道:“这可真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还没过上年呢,前院那狗倒吃了个美,他家那狗平日里就是他媳妇下午去断堆买上些烂菜叶子回来,又从农村亲戚那里要上些喂猪的麸子,和那烂菜叶子煮一煮就让狗吃,那狗哪里吃过正经粮食,今年你算给它好好过了个年。”
莫建国瞪了马老师一眼道:“早知道你家饺子煮好了,就该让它上你家来,吃得更好。”说着就往家里走去。
进了屋子,忙将那狗吃过的残渣剩余收拾了,到屋外看那门上只有横披,心想:等会又有一场好骂要挨,我还是把两个小子找回来吧!至少罪过少一些,否则今晚这年夜饭都吃不安稳。
还没出院门,就冲进来几个半大小子冲着莫建国喊道:“莫老师,你家如川刚才放炮炸到手了,血都流出来了。”
莫建国一听急忙就往院外跑去,边跑边问:“人在哪里?”那几个小子答道:“在第一排家属院门口。”
王家秀好不容易把饺子包好,锅里的水也开了,忽听得如川手炸了,丢下东西就往外跑去。
等莫建国和王家秀跑到第一排家属院门口里,已经围了几个人,莫如山死死抱着莫如川,莫如川哭得撕心裂肺。
莫建国要看伤处,莫如川死死抱着不让看。莫建国便忙问:“快,快,谁家有自行车借我用用,这得上医院。”
没一会儿工夫就有人推着一辆车架子上缠满绿色带子的黑色飞鸽自行车出来,将自行车交到莫建国手中说道:“快和嫂子带着如川上医院去。”
等莫建国和王家秀从医院回来时,莫如川手上已缠着白色纱布在坐在王家秀怀里,王家秀坐在莫建国自行车后座上。
刚到家属院那条街上,就见莫如玉领着莫如山和莫如春站在亭子街口眼巴巴的看着。
莫如玉姊妹三个看到莫建国自行车时,就都撒腿往跟前跑去。莫建国忙捏了自行车的车刹,车速慢了下来,莫建国用一只脚踩在路边马路芽子上,将车停稳,王家秀抱着莫如川跳下了车。
莫如玉张口就问道:“如川的手要不要紧?伤没伤到骨头?”
莫建国道:“拍了片子了,骨头没问题,就是把手炸烂了,正好是右手,这作业写不成了。”
莫如山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