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君宁听到王家秀说将来生下孩子照顾自己的话,眼神中闪出一丝落寞与伤感,不过转瞬即逝,她一边看着王家秀一边笑着说道:“王姨,咱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如春,如川,要不你两个在这里看着两个娃儿,我陪王姨去手术室门口,如玉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王家秀一听忙道:“嗯,小郭说得没错,如玉也差不多该出来了,你两个把孩子给我看好了,不能出一丁点差错。孩子不能乱动,听到没有,有事就找值班大夫,自己别乱动。”
看莫如春和莫如川忙不迭地点头,王家秀又低头看了看两个外孙,才和郭君宁出了病房往手术室走去。
王家秀和郭君宁刚走到医院门诊大门口,就见胡海天和莫如山跟着几个护士推着的病床往门外走来。
王家秀一边走一边对郭君宁说道:“如玉是不是出来了,你看如山和小胡跟着呢!”
郭君宁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王姨,估计是出来了,看情形应该没问题,能出了观察室都是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王家秀顾不得说话,见那推着的病床已经到门口了,忙将门拉开,看到病床上盖着被子的确是莫如玉,忙探身喊道:“如玉,如玉!”
就听跟在病床旁边的大夫呵斥道:别乱叫唤,麻药没过劲,这里风大,赶紧回病房。
王家秀一听忙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捂在莫如玉头上,一边跟在病床后一边小声向莫如山问道:“如玉没醒吗?”
莫如山轻声说道:“妈,如玉这会儿麻药没有完全过,人还有些昏迷,大夫说了手术很成功,你就放心吧!”
说着就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王家秀身上说道:“快披上,这里风大,回头你再病了谁伺候姐坐月子,我们可一窍不通。”
几个人急急忙忙跟在移动病床后面进了病房,这时那大夫向莫如山说道:“莫大夫,让家属一起用劲把产妇移到病房的病床上。”
莫如山忙招呼着家里几个人,大家七手八脚在那个大夫的指挥下将莫如玉款款抬起慢慢放在病房的病床上,那几个大夫和护士便推着移动病床走了。
大家围着莫如玉看了一阵,看她还没有醒,此时已是夜里四点多,王家秀对郭群宁说道:“小郭,你和小胡快回吧!今晚就这样了,如玉还有三瓶液体要输,如山,如川你们两也回,我和如春看着就行。”
郭君宁看了看时间,对王家秀说道:“王姨,让他们三个男的回吧!我陪着你和如春。等会换药给孩子换尿布喂糖水还有抓下奶的药我比如春强些,以前伺候我爸时这些事我都熟悉。”
王家秀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太过意不去了。”
郭君宁看王家秀还要说什么,便打断她的话对胡海天说道:“你把如山和如川送回家,明天等我电话。到时把家里的电饭锅带来,这里没有液化气,但可以插电熬粥,如玉这要住几天院,得喝小米粥。”
胡海天连连点头称是。看着三个大男人出了病房,王家秀招呼郭君宁坐下歇下歇。
郭群宁看莫如玉脸色蜡黃,头发湿漉漉的,便对王家秀和莫如春说道:“如玉这回肯定受了不少罪,你们看这一头的汗,脸上也没血色,是不是失血过多,大夫怎么没说输血的事?”
王家秀茫然地看着莫如玉,除了心疼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莫如春看着莫如玉的模样,眼泪就流了下来道:“妈,以后我不生孩子了,太可怕了。生孩子这么难过,你怎么会生下四个孩子,这些苦你是怎么受过来的?”
王家秀看着莫如春哭了起来,便道:“过去女人生孩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怀上了就得生,哪有得选?”
郭君宁也感叹道:“是啊!如春,你也就生在现代了,要生在王姨那个时代也没得选,谁知道能生几个?”
莫如春恨声道:“女人除了生孩子就没别的事可干了吗?传统真的很可恶,我将来绝不生孩子。”
王家秀幽幽道:“你别说得这么绝对,不生孩子谁愿意娶你,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了。”
莫如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谁说了嫁人就非得生孩子,这是两件事,结不结婚是一件事,生不生孩子又是另一件事,干嘛非为捆在一起说。”
王家秀看着莫如春刚想说什么,又叹口气将话咽了回去道:“先不说这个了,你去打盆热水来,给你姐擦把脸,再把梳子给我取出来,我帮她梳梳头发。”
莫如春拿着从家里带来的脸盆出去打水了,王家秀才看着郭君宁说道:“小郭,完了你好好劝劝如春,她整天把不生孩子挂在嘴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女人生下来不就是嫁人生孩子两件事吗?而且嫁人不就为生孩子吗?要是不生孩子还嫁人做什么,我说不过她,你好好替我劝劝,现在她年轻怎么都好过,将来老了没个一男半女谁给她养老送终?”
说完这些王家秀忽然意识到郭君宁也没有孩子,心中又后悔给郭君宁说了这些,便忙又说道:“小郭,我刚说的你别介意,王姨没什么文化,就爱认个老理,你可别往心里去。”
郭君宁忙笑道:“没事,王姨,我不生孩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完了有机会我劝劝如春,你也别太揪心了,姻缘和孩子都得看缘分,慢慢来。”
王家秀点点头,回头看着两个小外孙,笑着问郭君宁:“你看我们家这两个小家伙长得像如玉还是像志高?”
大年初一整个城市都沉浸在炮火声中,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将城市中的一切都叫醒了。
尽管太阳还没升起,远处的薄雾破晓时在寒气的笼罩下依偎在一排排杨树林中静静地等待着太阳的降临,像等待一个新生儿出生一般充满着希望与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