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二郎,这丑东西居然是活的,还会咬人。”
书童突然一惊一乍道,将自己受伤的手指摊在二郎面前告状,脸上满是委屈。
他许是没见过乌龟这种生物,就好奇地用扫帚戳了戳。
川云起初没理会他,老老实实地缩着不动,没想到他见她没动静,居然直接上手敲了起来,敲还不过瘾,竟还想用手掰。
叔可忍婶不可忍,真当她没脾气了是吧。
于是她迅速从壳内探出头来,在书童手指上咬了一口,又缩回了壳内。
让你敲,呵~还想掰,不叫你尝尝厉害,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川云只是给他个教训而已,下手知道轻重,并没有见血,但皮是破了的。
她也怕惹恼了那个二郎,血溅当场,成为一锅王八汤,还是留一线的好。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这是一只刚破壳不久的小幼龟。”
二郎突然出声解释道,语气温和,就是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话里话外似乎并没有怪罪她咬人的意思。
就算怪罪也没用,只要不是立马血溅当场,她之后找着机会就逃走。反正大门口就有一条河,只要避开了大黄,逃走轻而易举。
川云对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说起大黄,咦,狗子呢?
见四周没了狗子的身影,川云心中升起逃走的念头。
“龟?”书童愣了愣,明显不明白。
“就是玉林夫子。”
“哦~原来是王八呀!”
川云闻言心里呕出一口老血来,闹心得很。
不会说话就闭嘴。
书童一脸恍然大悟,之前他去镇上书斋采办笔墨纸砚时听人说起过,说是陈员外得了一只老王八送给县令老爷他爹贺六十大寿,县令老爷可高兴了。
而且他还听说那王八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就叫“玉林夫子”,象征着长寿安康,遇难吉祥之意。
镇上都传遍了。
没想到他家大黄竟给家里带回来一只活王八,那可是求也求不来的祥瑞啊!
真是好大黄,没有白瞎二郎平日里喂给它的大棒骨头。
“大黄这次干得不错,呵呵~”
书童真心夸赞道,瞬间看川云的眼神都变了,恨不得烧香把她供起来。
察觉到其眼神变化的川云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些许。
看来和前世一样,乌龟在世人眼里主祥瑞,不会轻易打杀,眼下命应该是保住了。
书童抬头高兴地道:“老爷医术那么厉害,再有了这玉林夫子保佑,二郎您的身体定能好全。”
听书童说起,川云这才注意到那个所谓的二郎一直端坐于一辆木质轮椅上。
她慢慢伸出脑袋来瞧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孔出现在视野里,咋一看老练沉着,波澜不惊。
细观下其眉眼清冽,容貌昳丽,一袭白衣尽显出尘气质。
但其脸色却苍白如纸,身子也是单薄得厉害,很明显已经病入膏肓了。
下一秒嗝屁死掉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是怪可惜的,年纪轻轻,人不错,长得也还行。
“呵~”
二郎自嘲地笑了笑,但也只不过是一瞬,随即语气平静道:“给三郎送去吧。”
书童有些惊讶,不解道:“啊?小的觉得……”您更需要。
“常山。”
二郎抬了抬手,敛下了眸子,明显不想多说。
“是。”
常山点头遵命,许是刚刚被咬过心里还有阴影,蹲下来用袖子将川云兜着快步出了这处院子,不敢直接用手触碰。
一路上川云陷入了纠结中。
她刚破壳不到三日,独自在野外生活她是能保证自己活下来,但也仅仅只是活下来而已。
再加上她情况特殊,自然也就导致了食物“匮乏”。
她外表是只乌龟,但内里实则是个人,骨子里还是向往热闹的,注定无法远离人烟太久。
她的目的就是要活下去,可到哪活着不是活。
这户人家瞧起来像是个大户人家,似乎很是看重“祥瑞”。瞧着那二郎品性还不错,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在这里她只要老老实实的当个“吉祥物”就成,简直就是送上门的金主爸爸。
心里想通了,川云也就不纠结了,决定暂时先待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
书童常山带着川云穿过长廊,路过池塘,最后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子外。
看着紧闭的院门,他身子颤了颤,犹豫了半响还是上前扣响了院门。
“三郎,在吗?常山给您送东西来了。”
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常山试着推了推,门果然“吱呀”一声开了。
看来三郎可能不在院内,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没有选择进去,而是靠在院门上,将头伸了进去,四下张望道:“三郎,您在吗?”
“三郎~”
“什么东西?”
孩童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吓得常山抖了抖,连忙转过身去,见是大黄和自家三郎,磕磕巴巴地开口道:“三……三郎,您……您方才上……上哪去了?”
他家三郎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倒霉蛋,靠近他的也会一起跟着倒霉。虽不至于丧命,但次数多了他也挨不住啊!
也就大黄傻,喜欢跟着三郎到处跑,每次都搞得一身狼狈。
川云想起来方才在河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