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白三郎比想象中要命大,在没有任何抢救措施下竟然悠悠转醒,口中不断呛出水来。
常山垂着脑袋苦一张脸跪在一旁自我检讨,而白二郎还处在“我弟弟没了,都怪我”的极度悲伤中。
只有大黄,耳朵动了动,一个激灵猛地窜起身来,对着白二郎怀里的小主人“旺旺”地叫了两声,随后吐着舌头直喘气,尾巴摇个不停。
“二哥~”
白二郎缓缓睁开了眼,却看见伤心欲绝的二哥,连忙开口唤道。
一声虚弱的‘二哥’传来,将白二郎拉回了现实。
“阿术?”
“三郎?”
“阿术你醒了~”
白二郎喜极而泣,激动得双手颤抖。
“三郎你没死~”
常山眼中一亮,扑身上前来。
岸上传来一阵阵呼唤声,你唤一句我叫一句,跟唱双簧似的。
川云见小倒霉蛋醒了,爬上岸放心地缩进了自己的龟壳中。
她刚刚透支了力气,此刻太累了,需要休息。还好小倒霉蛋没死,要不然她就白忙活了。
也幸好大黄及时赶到将人带走,它的速度比她快,力气比她大,缩短了他窒息的时间。
白二郎的情绪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但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带着一丝“弱美人”的怜态,他摸摸弟弟的脸又摸摸头,心疼的出声哄道:“阿术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告诉二哥。”
“二哥我没事。”白三郎对着二哥摇摇头,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他从来没有见过二哥如此狼狈失礼过。
都是因为他啊!
二哥的怀抱很温暖,他很留恋。
可二哥身体本来就不好,方才自己还害得他落了水,病情肯定加重了。
白三郎不想让二哥这么担心,于是想要起身,却被摁住了。
白二郎显然不相信自家弟弟的话,那个笑在他看来既苍白又无力。他寒着脸侧身对一旁正殷勤看着的常山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唤人。”
“是,小的这就去。”
常山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想了想脱下衣物就要披在白二郎的身上。
白二郎眼神微眯,常山手一抖,转手就披在了他怀中的白三郎身上。
在那样的目光中他原地踉跄了下,稳住身子就赶紧往前院跑。
白宅的家仆不多,偌大的白宅每日都需要打理,忙完了还要去前院帮忙炮制药材,遣人给老爷夫人送去镇子上,根本没有人有时间在园子逛。
所以从两人落入池中挣扎呼救,再到常山赶来捞起两人,就没有一个下人得知情况的。
这会儿除了偏院厨房里还忙着收拾的人,大家几乎都在前院处理药材。
大黄见状,摇着尾巴上前去舔舔小主人泡得发白的小手,口中还发出“呜呜”声。
似悲鸣,又似欢愉。
白三郎侧目看见了大黄,慢慢从白二郎的怀里坐起身,小手摸上大黄的脑袋,一张小脸满是认真地道:“谢谢你大黄。”
在陷入无尽黑暗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去,突然感觉身后一道强劲的力量传来,将他推离了黑暗。
是大黄,让他重新看见了光明。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他把小豆丁弄丢了。
见小主人又和自己玩了,大黄高兴得扑上前,在白三郎的脸上舔来舔去。
白二郎见状,喝道:“胡闹,大黄你给我退后。”
大黄被吓得退后,舔了舔鼻尖,以为是主人们在和自己玩笑,立即窜上前用自己的爪子扒拉一下白二郎的手臂又猛地退后,“旺~”地叫一声。
然后又上前扒拉。
白二郎身上的衣袍质地是蜀中云锦,由细腻强韧的丝线编织而成,比之绸缎还轻薄不少,一不小心就挂在了大黄的爪子上,它猛地一退后直接把他袖子给刮花了。
白三郎见状,连忙开口:“二哥,我没事的,大黄它刚刚救了我,它这是在高兴这次我又没死成呢,二哥你别怪它。”
“住口,什么死不死的,此话日后不许再说。”白二郎的脸顿时黑了。
大黄救了自己的弟弟,他自然不会真的怪罪它。
他嘱咐道:“你刚醒来,少说些话,多休息。”
大黄见另外一个主人摆起了臭脸,以为要教训自己,撒着脚丫子绕着两人跑了一圈,但因为爪子上还挂着线头,结果就是直接导致白二郎的袖口被拆成了一根根丝线,露出一截白得不正常的干廋手臂。
那丝线松松垮垮地缠在两人身上,十分滑稽。
“大黄~停下。”
白二郎右手捂着自己的手臂,气急败坏地怒斥道。
他越怒斥,大黄就跑得越欢,围着两人绕了几圈后它就开始跑远,跑一段距离它又会停下,然后回头看见主人张牙舞爪的模样后,又继续跑远。
大黄:哎……咱就是玩。
直到白二郎被拆掉了一整只袖子,常山才姗姗带着人赶来,他果断绞断丝线。
自己的手臂**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白二郎整张俊脸黑沉得能滴出墨来。
常山见状赶忙招呼小厮将一身狼狈的两人抬走。
好吵!
川云都快烦死了。
她好累,不想动。
好想睡觉。
突然眉心一阵发烫,一个东西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