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白三郎每到一个地方,就靠给乡间百姓瞧病换取食物与铜板,鲜少进入当地的小镇,除了瞧病几乎很少与人接触。
瞧病的大多都是那些条件穷苦没钱去医馆又走投无路的人家,他一般只收取裹腹的食物就走,从不借宿。
老实巴交的人家看他是个孩子心里过意不去还会给一两个铜板当做诊费,他照样致谢伸手接过,用作盘缠。
他虽然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但理论知识丰富,得了白家几代传承医书、笔记的经验,一张嘴巴叭叭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有时候他遇到不解的问题,亦或是疑难杂症都会专门用自己以前的宣纸裁剪的小本本记录下来。
他的小包袱里除了一支自制的炭笔,笔记本,就只有一身薄质的秋衣,用作换洗,连一身棉衣都没有多带一件。
川云对此深深感叹,果然有能力的人不管走到哪儿都有底气,只要肯努力,有毅力,都不会饿死。
很显然,白三郎就是那种有能力的人。
让川云意想不到的是,一次路过一个小镇,他居然跨进了点心铺子,用本就为数不多的铜板买了三块栗子糕,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小包袱里。
川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解馋,当真在饭点他拿着半块栗子糕放在她面前时,她心下还是十分震惊的。
甚至……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白三郎面无表情地用手捏着半块糕点,放至她眼前,她立即伸头去咬,他手突然一退,她直接咬了个空气。
川云:??
她抬眼不解地看着他,还以为他不想给她吃了,接着只见他又将那半块糕点送至她面前,甚至还左右晃了晃。
依旧神色认真,面无表情,接着只见他动手一抛,那半块糕点就抛至半空之中,随即呈抛物线趋势下落。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她能自己用嘴巴去叼住。
川云:。。。
你当逗狗呢!
川云顿时气呼呼,并没有去接那半块栗子糕,而是直接将脑袋缩进了壳内不理他,连瞪他一眼都懒得费那力气。
虽然她现在确实很饿,但她不受那气。
真的,这辈子她已经无语太多次了,都不想回味了。
想起来都是泪。
还感动呢,呸,脑子有病。
果然有什么样的狗子就有什么样的主人,原来都是言传身教的。
一旁已经垂涎三尺的大黄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像这个游戏已经玩过不只一次了。当栗子糕抛至空中的瞬间,它猛地一个跳跃至空中,接着张开嘴,栗子糕落下后刚好掉进它的口中,不偏不倚。
落在地后它囫囵吞枣地咀嚼几下,然后就咽下肚子了,随即再次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家主人。
好像再说:主人,再来再来。
从龟壳内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川云“乌鸡鲅鱼”(网络词汇,形容超级无语),原来白三郎不是在“逗狗”,而是在“训狗”。
她再理会他,她就是狗。
白三郎见小豆丁缩回了壳中,知道它是不高兴了,连忙从自己的怀着拿出另外半块糕点小心翼翼地摊在手心,然后放在她的面前。
“小豆丁,抱歉,我下意识就……”白三郎话音顿住,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对,只得使用万能道歉模式,“我不是故意的。”
川云没理会他,直接在壳内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莫挨我,惹急了我,咬人!
大黄见主人不和自己玩游戏了,有些失望,情绪低落地呜呜一声,尾巴也耷拉着。接着它见主人又拿出了好吃的糕糕,顿时又开心了起来,吐着舌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栗子糕,尾巴再次疯狂的左右摇晃。
眼见主人将糕糕递给了豆豆,大黄眼中稍稍有些失落,但不过一瞬又开心了起来,旺旺叫两声,豆豆饿了,还没吃呢!
“豆豆~饭饭~”
脑袋里响起狗子的说话声,川云也不理会,她现在很生气,狗子来劝也没用。
大黄脑子似乎是天生少一根玄,它对他人情绪的进准接收只在关键的时候才管用。它见川云久久不出来,直接上来就是一抓子刨了刨川云,一不小心引力过猛将川云弄得翻过了身。
大黄一急,又刨了刨,其实是想帮豆豆翻回身来,但因为太过激动一出错,直接让川云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对于乌龟来说,肚子是它的软肋,翻身太久大部分器官压住肺部会导致窒息死亡,所以川云是下意识地伸出四肢和脑袋来,还没等她克服眩晕用力地翻过身来,白三郎就主动帮了她一把。
趴回地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很好,又是被这一人一狗气炸的一天。
早晚有一天她要甩了他们。
白三郎一脸严肃地看着做错了事的大黄,一本正经的教训道:“大黄,以后不要再这样对小豆丁了,它会很不舒服的,还会有生命危险。”
他似乎知道乌龟翻身太久会导致窒息而死。
川云有些惊讶。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不仅看了那么多医书,并学以致用,运用在实践上,甚至连这种冷门知识都有涉猎。
天才就是天才,比不得比不得。
大黄似乎知道主人是在数落它,埋着头耷拉着耳朵听着,偶尔发出一阵“呜呜”声。
???
一个月后,一行三……一人一龟一狗终于到了一处繁华的府城。
府城的城墙高达十几米,三米高的木质包铁大门刷了红漆,目测城墙厚度可达三十厘米,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