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们抢路权吗?”顾延宁皱眉问。
顾延卿沉吟许久,道:“如果不是为了路权,她来干什么?”
“可是她要路权干什么?快味斋和平盛楼都是在州县之内采买,不存在大量货物需要运往下一个州县的情况啊。”
顾延宁分析道:“而且她一个账房都没有带,总不能说她一个小丫头就可以算出来出价多少吧?”
越这么说,顾延宁越发肯定:“要不我们别管她?”
顾延卿目光沉沉地往江意寒所在的房间看,江意寒面前摆着笔墨纸砚和信封,她却一点动纸笔的意思都没有。
顾延卿谨慎道:“宁可多出一点,路权一定要拿到手。”
不然,盐引拿到了也不过是一叠废纸。
此时,望家所在的房间。
“得,这哪里是给顾家出难题,这简直是在给我们出难题。”
望煜明颇为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海家要两份盐引,江家要一份,望家要一份,可现在还多出来一个江意寒!
五家抢四份路权,真行。
“那我们怎么办?”
望煜明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先出着价,看看江意寒有没有出价的意思。”
“第一轮议价时间到,请各位将信封递交到我这里。”
很快,江家,顾家和望家的账房纷纷将信封递上去,唯独江意寒不动如山。
“这是,没有和我们竞价的意思?”
顾延宁疑惑了。
“即便没有,也不得不防啊。”
“望家出价四万五千两。”
“江家出价四万三千两。”
“顾家出价五万两。”
登时,不少商贾房间内纷纷传出吸气声。
“往年路权最多不过四万多两,今年直接加两成?”
“谁叫今年多了个平盛楼老板呢!这样一来,恐怕四喜公公今年好交差了。”
拿回去朝廷的银子多了,自然会得了赏赐。
原本盐引便卖出了高价,现在路权眼看着也水涨船高起来。
望煜明神色难辨地朝江意寒所在的房间看去,她依然自顾自地吃着点心,对顾家的出价没有丝毫在意,仿佛早有预料。
“这江大小姐当真是好手段,我和她爷爷都成了她手中的棋子,关键是还不得不按她的心思走。”
望珊珊不笨,立刻反应过来:“我们不要第一份路权不就好了?”
“那你怎么保证下一轮她不会出价呢?”
这才是最麻烦的,江意寒不需要做任何事,她只要坐在那里,只要她有能够竞价的权利,她就已经能够搅动局势。
“真……厉害。”海不凡听见各家算盘声此起彼伏,内心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小瞧了江意寒。
何止是小瞧,简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顾家这下当真是骑虎难下,顾延宁犹豫不决:
“随便加一点?第二轮出价,先看看江家和望家怎么出价?”
顾延卿点头:“只加一千两。”
很快,第二轮信封递了上去。
“顾家出价,五万一千两。”
“望家出价,五万一千两。”
“江家出价,五万一千一百两。”
顾延宁顿时坐不住了:“望家和江家怎么回事?非要和我们抢第一份路权?”
顾延卿略加思索便明白过来:“因为越往后,路权可能就越贵,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
“为什么?价钱太高哪里有得赚?”顾延宁费解道。
“我且问你,如果没有拿到路权,我们海上那些船怎么办?”
顾延宁惊骇地浑身都在发抖:“船哪怕靠岸了,货物也运不出去……”
那可是上百万两的货物。
虽说也可以选择不拍路权,按照货物的重量和路程远近分段支付银钱,可那样所需要的银子比五万两还要贵得多。
顾延卿沉声道:“所以,路权我们必须拿下,而且得拿下两份。”
顾延卿能想通的事情,其他人哪里不明白。
“这根本不是接下来三年赚多赚少的问题,而是现在还在运输过程中的货物还能不能继续运的问题。”望煜明无奈地揉着鼻峰。
“但是上限也摆在那里,就是按货物的重量和距离给过路费。”
江老太爷八风不动地说:
“过路费粗略算下来起码得十万两,这也就是为什么四大家一定要拍路权的原因。”
这下起拍价是四万两,可实际上只要低于十万两都得硬着头皮拍。
“妈的。”顾延宁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
就在各家议价的时候,江意寒终于动了。她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接下来便果断地放入信封之中,看江意寒的表情根本揣测不出她写了多少。
可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剩下的三家心如擂鼓:“她真的想要路权?当真是……麻烦大了。”
望珊珊咋舌。
“真可怕……”海不凡感慨。
从竹挠头:“江大小姐很厉害吗?她不是才刚刚出价?”
海不凡摇头:
“这个赌桌她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可别家却因为货物都在路上不得不坐上赌桌,江意寒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是优势博弈了。”
“怎么办?改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