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魏霞无心吃饭,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坐在沙发上,愣愣的望着窗外出神,好半天才用鼻子哼了一声。
“嘎子的话可信吗?不会是在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吧?”谢东试探着问了一句。
魏霞摇了摇头,用手掐着两个太阳穴,皱着眉头,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古人说,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太有道理了,就是让我打着滚儿的想,也想不到这件事是晓梅干的,还有,她悄悄成立了个中华道医研究中心,如果把这两件事串联起来看,没准是在下一盘好大的棋啊。”
谢东并不关心常晓梅要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只是想不明白,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常晓梅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心里话,如果他真去了省中医研究院,是完全有可能把这两本书赠送给院方的,而现在看来,一切都要重新考虑了。
还有小玉,即便这件事她确实不知情,可在高阳,深夜与张力维见面同样是匪夷所思,这一对干母女,在他眼中都曾经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可忽然之间,就变得迷雾重重,似乎再也看不清楚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魏霞突然问了一句。
谢东一愣,随即苦笑了下道:“我就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一句话把魏霞给闹懵了,呆呆的望着他,不晓得这句话有什么含义。
他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真是感觉挺对不住你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常局长应该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好朋友,可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说实话,我心里挺纠结的,不知道如何处理以后的关系。”
魏霞听罢,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忽然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掐
了下,笑着说道:“傻瓜,这个世界上,只有咱俩才是真正的一辈子,你根本不用纠结什么,和你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不对,应该说是和我们娘俩过不去,还有盈盈啊,咱们现在是一家三口嘛。”
提到孩子,谢东心里一暖,可是随即陷入更深的自责之中,是啊,现在是一家三口了,这份爱情和这个孩子同样来自不易,不论是面对着四姐黑洞洞的枪口,还是icu病房外焦急和无助,魏霞都做到了一个女人能做的一切,可自己却背着她偷偷和丁苗苗幽会上床,实在有点昧良心啊。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应该和丁苗苗一刀两断,而且一旦被魏霞发现了,恐怕失去的不仅仅是家庭,连自己闺女也再难见上一面了。
见他突然沉默不语,低着头脸上变颜变色的,魏霞有点懵了,轻轻推了他一下,柔声问道:“提到孩子,你咋还愣神了呢?”
他吓了一跳,赶紧支吾着道:“我……没有啊,只是……有点想孩子了。”
“你想个屁吧,我不在家,你也不说去看看她!”魏霞哼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拉着他回到餐桌旁坐下,微笑着说道:“算了,不管出现啥状况,咱们还是先吃饭,至于常大妮子吗,别人怕她,我可不怕她,我倒要看看,这位好闺蜜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嗯,对,先吃饭。”他应了一句。赶紧端起了饭碗,生怕魏霞再就刚刚的问题追问下去。
吃过了饭,他在厨房收拾碗筷,魏霞则一个人坐在客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切收拾利索,他进卫生间洗手,隐隐约约的听到自己电话响了,不由得紧张起来,心中暗想,可千万别是丁苗苗打来的,于是连手都没顾得上擦,赶紧推
开了卫生间的门,却见魏霞已经把电话拿了起来,先是咦了一声,然后惊讶的道:“那个丁记者怎么想起找你了?”
他只觉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有心赶紧过去,又怕太过慌乱被魏霞看出破绽,于是硬着头皮笑了下,笑容几乎都僵在了脸上。
“不用搭理她……没什么正经事,自从高阳回来后,她总打电话,说是要采访我。”他支吾着说道,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又进了卫生间,可心却狂跳不止,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接一下吧,不管怎么说,她是关老的外甥女,还是桐桐的顶头上司,再说,以后你少不了跟新闻媒体打交道,关系弄僵了不好。”魏霞说道。
“我……懒得跟她废话。”他在卫生间里回了一句,心里巴不得魏霞赶紧把电话放在一边。然而魏霞却道:“你不爱搭理她,那我替你来吧。”说着,便把电话接了起来。
他眼前一阵发黑,心里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后悔,总之乱成一团,两条腿都情不自禁的发抖了。他知道,电话一接通,只要丁苗苗开口就说一些暧昧的话,魏霞立刻就能看出端倪,那也就意味着,眼前这温馨平静的一切会立刻消失,自己可能第二次成为一条丧家之犬……他几乎不敢想下去了。
“喂。”魏霞道:“哦,我知道,东子在卫生间。你有啥事吗?”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来丁苗苗还没说什么过头的话。
客厅里没了声音,他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出去比较妥当,于是假装刚刚在小便,冲了下马桶,便又开门走了出来。
魏霞在听电话,只是不知道丁苗苗在说些什么。他惴惴不安的走过去,又不敢离得太近,只是保持着一段距离,然后努力的
听着。
几乎听不清楚丁苗苗在说什么,总之魏霞的表情很平静,既不高兴,也不愤怒,只是偶尔嗯上一声,好一阵,才见她微微笑了下道:“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和东子要接闺女出院,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下午或者晚上约个时间,你们俩谈谈吧。”
丁苗苗那边似乎答应了,最后时间定在晚上六点。魏霞这才说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她想约你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