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的心情不错,以至于在电梯里还吹上了口哨,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十一点,心中暗想,正好跟郑钧见个面,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的出了卫生局。
到底把郑钧约到哪里比较妥当呢?他站在局机关大门外,一时没了主意。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直接去省公安厅,然后在那附近找个地方,再给郑钧挂电话,一则也省得这位黑脸大哥来回折腾,二来,在公安厅边上,心里也莫名的感觉安全些。
打定了主意,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跟司机说了目的地,便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盘算和郑钧见面之后该如何讲这些事,正前前后后的反复斟酌,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随即出租车的车身剧烈晃动了下,猛的向前一窜,他吓了一跳,赶紧睁开了眼睛。
“!咋还撞上了呢。”出租司机骂了一句,开门下了车,他则没有动,只是扭头朝后面望去。
出租车本来是在等红灯,却莫名其妙的被后车追尾了,而且从刚刚那一下来判断,应该撞得不轻。唉,这司机哥们也够倒霉的,他在心里默默的想道,又看了几眼。很快发现这场车祸还挺有意思的。
原来,这是一起三车连环相撞的事故,一台面包车先是追尾一台私家车,由于撞击的太猛,那台私家车又猛烈的撞向了他所乘坐的出租车上。
他虽然没下车,但大概扫了两眼,发现私家车受损最为严重,用当地的俗话来说,这叫做被“夹二饼”了。
面包车的驾驶员好像跟私家车还发生了点小争执,也不知道在吵些什么。他一见这情况,知道短时间内是处理不完的,于是便打算下车告诉出租司机一声,自己另换车走。可刚拉开车门,忽听到后面有人骂道:“你他妈的撞了老子的
车,还在这儿什么啊,我看你是欠削了是不?”
扭头一看,只见私家车副驾驶的车门一开,一个剃着光头的大汉从车里跳了出来。
五月份的省城,气温已经很高了,这汉子身材高大健壮,穿着一件圆领短袖的黑体恤衫,一身的肌肉将衣服撑得满满的,胳膊上还有一片纹身,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汉子下车之后,用手指着面包车的驾驶员,口中骂着脏话,晃着膀子便冲了过去,看那意思,马上都要动手。同伴一看,赶紧挡在了中间,并且奋力将他往车里推,口中还不住的嚷道:“算了,你别惹事啦。”
“妈了巴子的,给脸不要脸,再他妈的废话,今天就弄死你!”纹身汉子气势汹汹的骂道。
就在汉子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额头上的一块伤疤忽然引起了谢东的注意。这人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呢?他默默的想道,脑子里一闪,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去年刚从看守所放出来,赶回平原县的家中取书,由于发现楼下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便临时装成个收破烂的,在魏霞的配合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书拿了出来。依稀记得,当时有个纹身的年轻男子,就是额头上有一块很明显的伤疤,还跟魏霞逗了几句,并且让他打扫面包车的后备箱!
对,就是这个人!绝对不会认错的,当时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尤其是那道伤疤,如今想来,还是触目惊心。
他应该是丁老四的手下,维康集团的打手,怎么会跟在出租车后面呢?难道是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他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恐怕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十有八九是张力维派来监视我的,他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紧张的想着,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
去见郑钧了呀!
片刻的慌乱之后,他很快平静了下来。还多亏那辆面包车稀里糊涂的一撞,否则,自己还浑然不知,要是去见了郑钧,张力维很快便会知晓,那样还真麻烦了呢!
今天不去了,他想。看起来,自己做事还是草率,和张力维斗,必须得加上十二分的小心才行啊,想道这里,不由得下意识伸手摸了下口袋里的u盘。嗯这个玩意也应该换个地方,总随身带着也不妥当啊。
后面的几个人已经停止了争吵,开始打电话报警和通知保险公司,那个纹身的汉子也重新坐回到车里,他从后视镜里偷偷望去,似乎正坐在驾驶室里打电话。
出租司机走过来,拉开车门,抱歉的说道:“哥们儿,不好意思啊,肇事了,得等着警察来处理,你换别的车吧。”
他嗯了一声,开门下了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眼角的余光往私家车的驾驶室里望去。
纹身男子见他下了车,随即也开了车门,一边举着电话一边盯着他,看那个架势,他要是掉头就走的话,这汉子马上就能跟过来。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只脚已经迈出车外,却又停了下来,随后很快又收了回去,重新将车门关上了。
这些细微的动作,当然没逃过谢东的眼睛,此时此刻,他已经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缓了过来,不慌不忙的走过去看了一眼事故现场,然后才晃晃悠悠的朝路边走去。
既然不能去见郑钧了,那就溜达溜达吧,顺便看看这几个家伙还有什么手段。心里这样想着,往四外望了下,见路边正好有一家大型超市,便信步走了进去。
进了超市大门,在里面转了一圈,猛一回头,却发现那个纹身男子竟然真就跟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冷笑。
显然,张力维这些手下
,除了能打架之外,应该没受过什么正规的专业训练,没有任何伪装和隐蔽,把跟踪变成了一种明目张胆的行为。
纹身男子做梦也没想道,他已经被谢东认出来了,这也难怪,换成谁也想不到,在去年的平原县,有一个收破烂的会把他的形象牢牢记在心里呢。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