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罚我一人吧,念念身体未好全,需要静养。”唐意如不欲多说,痛快认下责罚。
“不可!她既已醒来,便该早些知道府里的规矩。”女儿醒来,孟超贤非但不欣喜安慰,反而出手惩罚:“便让她一同受罚,也好叫她长些记性,不可再贪玩害人。”
敢情他问都不问下,直接就受害者有错了。
“我不服!明明是她推我的!”孟念念手指向孟芙云。
她刚刚借故靠近她,已经‘看’到她是怎么骗她到湖边,又亲手推她下湖的。
再加上妈妈说自己亲眼见到她出手推人。这小女孩明明就是个杀人凶手,可他们竟然全部包庇她。
孟芙云站在孟李氏身后,正得意洋洋看着孟念念,表情来不及收,就被人看个正着。
“伶牙俐齿!人不傻了,倒是懂得栽赃陷害!”孟超贤只当自己是个瞎子,继续指责她:“芙儿好心陪你玩,如何就推你了?不识好人心!”
从她们一进来,这人先是指责唐意如,现在又怪自己的孩子,算什么丈夫、父亲?
孟念念不忍了,对着他叭叭叭一通说:“就你这样还是个当官的呢?哦你喜欢谁就偏向谁,你当的什么官啊?判了不少冤狱吧?”无视孟超贤骇人的脸色,孟念念继续贴脸开大:“你要是不会判案,那就去外头,让路过的看客给我们评个公道!”
她她她!满屋静寂,这傻病好了,又得疯病了?怎的这般胆大没规矩?
唐意如也是胆战心惊,不过没说什么,只悄悄把女儿拉到身后,呈保护姿态。
孟超贤气得手抖,指着孟念念:“混账东西,你就是这样和家里长辈说话的?”
“来人!”
不等他说完,孟念念扯着嗓子先发制人:“啊~太爷爷您睁眼看看吧,我爹要打死我啦~“
她父母的婚事就是由太爷爷亲定,他是阖府最有威严,最公平公正的一个人。如今他人早都不在了,但影响力还在。
大家脸色难看,不作声。
孟念念继续激情发挥,仔细看,她脸上似乎有水痕,其实是悄悄沾的口水。
她夸张地大声嚎:“苍天啊,我做错甚~么了呀?为什么我爹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双手朝天大声问,真是悲怆得不行了。
双眼含着悲愤,看着孟超贤:“如果我的离去能让爹爹不再生气的话,那我现在就重新去淹死自己。”说着,她奔向院子里的大水缸,准备一头扎进去。
“快拦住她!”孟超贤嗓子都喊劈了。
“念念!”唐意如吓得脸发白,腿都要软了,还是冲向孟念念。
仆从迅速拉住她,孟念念趁势抱住妈妈,悄悄给了她个手势,让她放心,嘴还不饶人:“爹,我叫你一声亲爹!你这样糊涂断案,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明明,我才是你女儿,明明,我才是被她伤害的!”手指头直接戳到孟芙云脸上,她这会儿不得意了,脸色很不好看。
众人的视线令她感到难堪,她张口欲辩解。可是孟念念不给她说的机会,她又跑到孟超贤面前:“如果不是娘亲及时救我,你现在看到的我将是一具尸体,你真的。。。”
摇摇头,孟念念伤心绝望的都要碎了。。。
她未尽的话语,流泪的脸庞,孟超贤不敢看她,移开了目光。
“老爷,事实怎么样,我也告诉了你们。你们可以不喜欢她不心疼她,但这不是你们糊涂做事的理由。”唐意如眼泪也下来了,天知道她这些年受了多少有意无意的气,借着女儿的口,也算说了句心里话:“既无事的话,我便带念念回去了。”
她们已经走得见不到人影,梧桐轩里寂静无声。
“这丫头不傻了倒是机灵的有些可怕了。”
“动不动寻死觅活的,以后谁还敢说句重话。”
“祖母~”孟芙云一头栽进孟李氏怀里,感觉没脸见人了。
孟李氏护住她拉长着脸没说话,孟超贤想到孟念念刚刚伤心绝望的眼神,他说不出什么让她受惩罚的话:“母亲,她痴傻多年,初初醒来不懂规矩也是有的,等教好了也就懂事了。”
孟李氏在他面前一向装的是比较和蔼的态度,她没有反驳:“既如此,我们先用膳。”
这顿晚饭没有了唐意如伺候,她用的食不知味,也或许是被孟念念刺激到了,总之,用餐氛围比较沉重。
孟芙云用不下饭,借口不舒服,退去了里间,这又把孟李氏心疼坏了,心里恨死了唐意如母女。
晚饭后孟超贤去了唐意如的玲珑院,想和她说下孟念念的问题。
“念念很好。”唐意如脸上带笑,哪怕是痴傻时,她的孩子也是乖乖一个,从来没给人添过麻烦。
“到底是太跳脱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他好像找到了理由,说话声音都大了一点:“她年岁也不小,既已醒来,好好学学规矩,将来也好找个好人家。”
唐意如脸上的笑变得浅了些:“找人家不急,念念才醒来,我想多留她几年。”她看着他:“倒是芙云比念念年岁大,真有好人家,该让她先去。”
她生老大没多久,孟芙云也被抱了进府。说是老夫人远房亲戚的孩子,无父无母亲族不愿养,老夫人看她可怜,大发善心抱回来养。
但养得也太精细了!整个府里老夫人第一,她第二,但暗地里谁都知道,老夫人疼她疼的都要越过自己去。
当初还想记到她名下,不知怎的又不提这事了。她也一度怀疑孟芙云是孟超贤与她人所生,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果然说起孟芙去,孟超贤开始打马虎眼:“她的事自有母亲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