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村长发问,杨田梅就已经先认出,其中有根发簪,正是她送给桃源村春英的!
冯氏也觉得有几样很是眼熟。
这时,大柳村的乡亲纷纷大喊。
“等等,那银镯子不是林老太的吗,她都戴三十多年了!”
“还有那项圈,好像是桃源村村长家孙子的啊。”
“挂着黑绳的那串铜板,可是我前几日去他们村,从白家手里买地瓜时给的,咋都在她们娘仨手里了!”
闻声,张大娘和俩儿媳,顿时都有些慌神。
她们互相瞅了几眼,这就赶紧扑过来,想要夺走那两包财物。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攒的,你们别胡说!”云梅、白柳高声大喊,颇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
冯氏不由皱眉冷笑:“这里面的镯子,可是连大小圈口都不一样,有好多你们仨谁都戴不上,咋可能是你们自己的。”
云梅、白柳:“……”
村长这才恍然明白。
这张家娘仨,定是趁着村里死人,把别家的银钱、首饰都偷摸拿走了。
就这样,竟还想着卖惨,要他们大柳村收留?
村长不由怒极,一把将两个包袱拽走:“我本念着和你们村的交情,想可怜你们娘几个,不曾想你们倒是些狼心狗肺的,连死人东西都偷,他们可是你们的乡亲啊!”
张大娘见被戳穿,这会子也不装了。
她红着脸犟嘴:“啥叫偷?横竖他们都不在了,都是些没主的东西!现成的银钱我们活人不拿着花,难道还留着烧给他们吗。”
村长气得狠攥烟锅子。
“他们是不在了,可这东西也不是你们家的,自有他们的后人和亲戚来领走,你们凭啥乱拿。”
说罢,他狠下了心,这就叫来几个汉子。
“这娘仨趁乱偷窃,不仁不义,还来咱村闹事,你们几个快把她们绑了,送去衙门报官!”
大柳村和桃源村相邻。
若是不去上报官府,做个见证,日后人家的后人来清点遗物时,见家里被洗劫一空,弄不好还要怀疑是他们大柳村所为。
一听说要报官,张大娘三人顿时吓得腿软。
她们正是怕偷了钱物,留在村里会住不安宁,才想逼着大柳村收留的。
哪曾想,大柳村竟然做绝,要上报给衙门!
张大娘知道怕了,赶紧求村长放她们一马,可村长最恨这种不讲情义之人,大手一挥,就让人快把她们绑好。
看着她们三个被丢上牛车,不停撒泼叫骂的样子,小糯宝右眼皮突突跳了下。
她立马伸出小手摁住。
嗯?有煞星!
看来这娘仨,日后还会再生事端啊。
——
这报官果然是有必要。
不出两日,便有桃源村后人回来,发现自家被窃了个干净。
好在张家娘仨已被送去衙门,又当街受了拶刑,得知是她们所为,无人误会大柳村,这场风波便算是过去了。
萧兰衣已在姜家住了七八日。
眼下,终于到了不得不离开之时。
“公子,再有大半个月便是年节,若是启程晚了,怕不是赶不上回府过年了。”萧家两个手下,特地赶到大柳村来催。
他们在客栈等候多时,迟迟不见萧兰衣回来,还以为他在村里遇了麻烦。
结果急急赶到姜家时,却见公子穿着乡下袄裤,冻得脸蛋子哆嗦,正给这家的小丫头清洗尿壶,还一脸乐呵呢。
二人惊得下巴要掉。
缓了好一会儿,在确定萧兰衣神智还正常后,才敢开口劝他返程。
萧兰衣头疼地挥挥手。
“回不回去过年我倒无所谓,反正府里也没什么趣儿,就是怕回得晚了,那些姨娘又好在爹的耳边嚼舌根了。”他无奈道。
一听萧兰衣似乎家宅似乎,小糯宝八卦心起,便偷偷挪着小腚,故意凑近了些听。
她边听还边啃瓜子。
小嘴啃得口水唧唧的,可惜半天都没啃明白,一颗瓜子仁没吃上,还踢撒了装干果的盘子。
萧兰衣见状,主动给她去剥。
小糯宝赶紧乖乖坐好,晃着小短腿等着被喂,萧兰衣一看,更舍不得走了。
极力想找由头再多留几天。
“糯宝,你帮萧哥哥算算,明日是不是不宜出行啊。”
“后天呢?不行,后天应当更诸事不宜!”
“嘿嘿,要不我再待两日再说吧。”
萧家手下听了好生无语。
怎么,自家公子这是洗尿壶还洗上瘾了?
等等,怎么又给她剥上瓜子了!
小糯宝咯咯乐了,知道萧兰衣是舍不得走,才故意这么说。
只是过上两日,北地便会降下大雪,若再不走,怕是要行路艰难了。
小糯宝担心风雪阻路,奶声劝道:“萧锅锅,是真的该出发啦,不能再磨蹭了!”
萧兰衣一听,只好叹气点头。
小糯宝说啥他就做啥。
就是有些舍不得啊……
舍不得小糯宝……舍不得冯大嫂……舍得姜家和大柳村。
翌日,为萧兰衣送行时,冯氏特地用小坛子,封了五坛酸菜让他带走。
除此之外,还有自家腌的咸鱼鸭蛋,两屉刚出锅的猪油渣包子,还有一大锅白面馒头。
“萧公子,这些你带着,路上和兄弟们一起吃,待你啥时候再想来住了,